应天故事汇 > 季可蔷 > 不理想结婚 >


  莫传雅微微嘟嘴,见他神色不愉,不再推辞,乖乖坐在她面前,由他为自己诊疗。

  他态度机车,言语粗率,人际关系肯定有问题,但在为病患疗伤时,却是动作轻柔,专注而谨慎。

  莫传雅怔怔地望着他认真的神情,心韵莫名地漏跳一拍,胸口仿佛飞来一只蝴蝶,轻轻地拍翅膀。

  她聪慧地发现,面前这个人或许不是个温柔的好男人,却绝对是个体贴的好医生,当他的病人很可能比当他的朋友更幸福,因为能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照料。

  几分钟后,他便将她受伤的手肘以绷带固定,用三角巾托起。

  “又没有真的脱臼,有必要包成这样吗?”她无奈地瞪自己的手。

  “以你现在的状况,随时可能脱臼,这是为了防止你乱动。”他解释。“过两天你自己再拆下来吧。”

  她扬眸望他,调皮地眨眨眼。“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戴医师。”

  “什么意思?”他蹙眉。

  “因为怕我写出对贵医院不利的报导,所以就这样把我的右手牢牢捆住,让我不能拿笔也不能打字,一个字都没办法写,这就是你的阴谋,对吧?”

  “你——”他瞪她,霎时有些举棋不定,不确定自己该斥骂她这玩笑开得无聊,还是因她的幽默感而发笑。

  他犹豫几秒,接着,是对自己的犹豫感到强烈郁恼。

  他竟为一个女人迟疑了,这实在有违他平常待人处事的原则,他不笑的,至少不会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笑。

  但他的人生有发生过什么值得笑的大事吗?他又想不出来。

  “没事了,你可以滚了。”当他不再把她当病人后,他说话的口气又令人着恼起来。

  莫传雅奉送他一枚白眼。“你就不能斯文有礼地说一句:莫小姐,请你回家好好休息,过两天再来医院复诊——你有没想过,如果你这么说,我可能就会很甘愿地离开?”

  “无聊。”他发自内心地冷哼,傲慢地扬起他刚硬不讨喜的下颔。

  她现在可以肯定,“无聊”就是他的口头禅,而他之所以会养成说这句口头禅的习惯,或许就是因为他的人生真的很无聊。

  她可不会同情一个自作孽的男人。

  “再见,戴医师。”她翩然起身,姿态优雅,微笑矜贵。“我会再来复诊的。”

  两天后,“和恩医院”外科主任熊建明将自己最看重的爱徒叫进办公室,狠狠地训斥他一顿。

  “看看你又闯了什么祸了?!”咆哮声响彻整间办公室。“这次是国会副院长?拜托你饶了我吧!醒仁,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戴醒仁无言,站成一座冰凝的雕像,静立在师长面前听训。熊建明是他在医学院念书时的指导教授,医术超群,性格热血,是他唯一真正尊敬的老师。

  当初他会从大学医院转来这家私人医院工作,也是因为这位老教授大力引荐。

  “你知道这两年你替我惹了多少麻烦吗?一般外科、重建外科、胸腔外科、脑外科、急诊室……没错,每个你轮训过的地方,都对你的表现大为惊叹,你也的确很有才华,天生就是外科医生的料,我还想将你栽培成台湾最顶尖的心血管医生,可你猜怎么样?每个你待过的地方也都会来跟我抱怨,说你一点团队精神也没有,孤僻高傲,我行我素,大家都讨厌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当然明白,很清楚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物。戴醒仁自嘲地抿唇。

  “现在,你连未来的立法院副院长都得罪了,他特地打电话给院长,要求院长开除你,不然以后我们医院就别想混了!”熊建明郁恼地扯鬓边白发。“你倒说说看,我该怎么办?连院长都不高兴了,让我怎么保住你?”

  “教授想要我怎么做?”戴醒仁冷静地问,虽然不必问,他也猜得出自己的下场。

  “还能怎样?院长说了,要我陪你去跟委员道歉!如果他不肯原谅你,就只好请你走人了。”

  “我不道歉。”

  “你说什么?!”熊建明不敢置信地拉高声调。

  “我不道歉。”戴醒仁一字一句地强调。“我自认那天我的处理并没有错,委员只是手部受到轻伤,可另一个病人却是心包填塞,不赶快急救,马上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当然知道委员只是轻伤,可问题是他是未来的立院副院长啊!”熊建明皱眉,为何这个爱徒就是分不清事情的轻重大小?“那时候小李不是也在吗?你可以让他做心包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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