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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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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两个字犹如一把刀,尖锐地划在墨庭风的脸皮上,他懊恼地瞪着楚明欢,良久,以同样嘲讽的口吻开口。 “我还以为我们国家会有这种社会劳动服务的规定,是要给一个不小心犯错的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愣了愣。“是这样没错。” “那为什么楚小姐要对我这么尖酸刻薄呢?你们社工不该都是那种循循善诱的大好人吗?” “……” 她错了吗? 数日后,楚明欢仍不时自我检讨。 那天,两人闹得不大愉快,之后她去五金行买了松香水,要帮他把沾在地砖上的油漆擦掉,他冷冷地拒绝她的好意,表示那既然是他的工作,他自己会搞定。 整个下午,他连午饭都不吃,刷完了铁窗跟栏杆,又半跪在地上用松香水仔细地抹去那些油漆斑点,一面面地砖被他擦得发亮。 她没想到一个堂堂大少爷竟能如此放下身段。 到了傍晚,他总算将残局收拾完毕,孩子们也放学回来了,一个个好奇地往后阳台探头探脑,见他衣服跟脸上都沾了油漆,形容狼狈,偷偷指着他嘻笑。 她以为他会发脾气,可他默默地忍了,只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离去前,她要孩子们跟叔叔说再见。 “叫‘哥哥’就好。”他认真地纠正,偏要装淡定不在乎的表情。 她看了想笑,可他一眼瞪过来,她急忙忍住笑意。 就这样,两人不欢而散,隔天他又来办公室报到,她告诉他不必天天来,可以配合他本身的工作安排服务时间,于是两人约好了每周一、三、五,他各抽出三个小时过来。 她有时要他帮忙搬家,有时要他去新租的空屋刷油漆,有时要他修水电、换灯泡,甚至有一回,她指示他去通社区外围堵住的排水沟,他也摸摸鼻子答应了。虽然她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很不爽,认为她是有意找碴。 她有意找碴吗? 楚明欢坐在办公桌前,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认真地回忆近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好吧,两人只要见面,就是斗嘴斗不停,似乎的确很不对盘。 但她可不认为自己是故意找麻烦,她交代他的“任务”都很正常啊!不能因为他大少爷做不习惯,就怀疑她公报私仇吧? 她楚明欢做人做事向来公正,就算偶尔对他说话的口气尖酸点、讽刺点,那也是因为他大少爷骄气凌人,她想挫挫他的威风而已。 她没错……吧? “明欢明欢!”一只五指涂着彩色蔻丹的玉手在她眼前摇了摇。 她心神一凛。“Vicky,是你啊!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聊天吗?”Vicky端着杯花茶,拉了张椅子,很优雅地在她身边坐下。“你怎么了?今天老看你在发呆。” “没事,只是刚打完一份报告,休息一下而已。” “谁的报告?”Vicky探头望了望她身前的电脑萤幕。“墨庭风的?” “嗯。” Vicky眼睛一亮,凑过身来,八卦似地压低嗓音。“说真的,他最近表现怎样?一定很糟糕吧!” “不会啊,我觉得他还算认真。” “他会认真?”Vicky大笑三声,肆意讥讽。 女人真可怕,只不过因为一次告白被拒,从此便像种上了深仇大恨。 楚明欢端详Vicky不以为然的表情,内心又开始自我检讨,她该不会也跟Vicky一样犯了对他有刻板印象的错误? “这么说你在报告里是写他的好话喽?”Vicky追问。 “嗯。” “怎么可以!”Vicky超不满。“你忘了在夜店那次他是怎么对你的吗?他挟持你耶!还差点掐死你!” “没那么严重啦,只是有点透不过气来而已。” “你还帮他说话?”Vicky顿住,忽地狐疑。“明欢,你该不会也被他迷住了吧?” 楚明欢一怔,好笑地否认。“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Vicky郁闷地嘟嘴。“他那人就是长得帅啊!连我现在看到他,心跳还是会忍不住给他小鹿乱撞,真是气死人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看人帅就发花痴喔?”楚明欢笑着调侃。 “是,你厉害,你不发花痴,就别告诉我你看到帅哥都不会心动。” 会心动吗?楚明欢想起在夜店洗手间时,墨庭风那脆弱又迷离的模样……她咽了咽口水,不承认自己心跳是有些加速了。 “我看男人是看品格,才不是看外貌。”她强调。 “是,你最理智了,难怪活到二十九岁了都还没跟男人上过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明欢瞪着Vicky,努力端住正经的表情。“我是处女又怎样?至少我有男朋友。” “是啊,自从三年前辞掉工作去美国念书后,一年只有过年才回来一次,回来还待不了几天。”Vicky很不屑。“这也能叫男朋友?” “我们经常通信,也会打视讯电话。” “是喔?那你们上次联络是什么时候?” “是……”楚明欢一窒,良久,才不情愿地咕哝。“一个多月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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