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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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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样?”她不怕死地挑衅。“你不是说我是女王吗?骂你几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呵,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故意横眉竖目,摆出一副凶狠的流氓样,威胁似地逼近她。 她说他是野兽是吧?他就让她瞧瞧,什么叫野兽! “你——别过来!”她笑着尖叫,随手抓起枕头又往他身上砸。 他恼了,也回敬她一个抱枕。 结果一对新婚夫妻忘了情欲,忘了做爱,竟在软绵绵的床上打起枕头仗来。 十分钟后,夏真季首先认输,娇喘细细地揪住羽绒被,将自己密密裹住。“好累喔!我要睡了。” “你说什么?”关彻不敢相信地瞪视娇妻,她该不会打算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给睡掉吧? 她偷觑他,见他眉苇打结,悄悄微笑,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天忙了一天,我眼睛都快张不开了。” “你说什么?你明明就张着眼睛!” “哪有?”她赶忙闭上,睫毛收成一对酣睡的羽翼。 他又好气又好笑,明知她装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闷闷地在她身畔躺下。 “你也要睡啦?” “不然呢?”他没好气地反问。 “可是人家睡不着耶。” “什么?”他愕然。 “我说,我睡不着。” “小姐,刚刚说很累想睡觉的人可是你耶!” “我知道,就是很难睡嘛。”她翩然张开其中一只羽睫。“不然你念床边故事给我听?” “什么?”这已经是他今夜不知第几次张口结舌了。 “我说,我想听床边故事。” 她在整他。他终于确定了,或者不该说“整”,而是“撒娇”。 一念及此,堵在关彻胸臆的懊恼顿时烟消云散了,他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她也常在电话里对他撒娇,说着一些令他又甜又苦的话。 那时候的她,是个有些任性的千金小姐,虽然她曾声明过现在的自己已经不一样了,但,他多希望能将她宠回从前那个高傲又可爱的女王啊! “你想听什么?如果是童话故事我这边可没有。”他扫描床头柜上一排书。 “不是童话也行,只要是好听的故事就好。” “好吧。”他随手抓来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念道:“六月那天晚上,我以为盖次比在观赏灿烂星光,原来是海湾对岸的黛西,她,才是他心之向往的所在……” 她蓦地侧过身,双颊鼓起。“这是《大亨小传》吧?不要念这一本,我不喜欢。” 因为他曾拿黛西这个英文名字揶揄过她吗?关彻抿唇,伸手宠溺地揉揉她的头。“换一本就换一本。”另一只手随便往身后探,到手的是一本《济慈诗选》,他任意一翻。“怎么这么巧?这首诗刚好也是跟星星有关的——” “你会读诗?”她惊奇地打断他。 “很讶异吗?”他瞪她。“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人很没内涵?” “怎么会?”没内涵的人会读费滋杰罗的小说吗?她呵呵笑。 他被她笑得有些尴尬。“你到底要不要听?” “好,你念,你念。”她重新躺好,低伏淘气的羽睫。 他轻咳两声,开始念了。“灿烂的星!我祈求像你那样坚定,但我不愿意高悬夜空,独自辉映……” 他读诗的嗓音好低沈、好性感,宛如正随弓弦吟唱的大提琴,一声声牵动她心房。 “……啊,不,我只愿坚定不移地以头枕在爱人酥软的胸脯上,永远感到它舒缓的降落、升起;而醒来,心里充满甜蜜的激荡,不断、不断听着她温柔的呼吸,就这样活着——”他忽然停住。 她陶醉在诗的意境里,良久,才回过神。“念完了吗?” “嗯。”其实还有最后一句。 “那再念别首,我还要听。”她喜欢听他读诗的声音。 “不念了。”关彻抛开诗集,身子磨蹭地贴过来。“你没听我刚才念的吗?‘我只愿坚定不移地以头枕在爱人酥软的胸脯上’。”语落,他果然不客气地将自己坚硬的头颅枕在她柔软的胸房上。 “你干么?”她又羞又恼。“很重耶!” “你别动,我想感受它舒缓的起伏……” “你、你发神经啊!” “还有温柔的呼吸……咦?你呼吸怎么这么急啊?心跳也跳得好快,不舒服吗 ?”他问得无辜。 她却知道他一点也不无辜,那双坏坏的眼眸里,肯定藏着对她的取笑吧! “你很讨厌,很过分,坏蛋……”她不情愿地咕哝,每一句娇嗔,都只是令他体内激情的欲火更炽烈一分。 他蓦地攫住那可爱的樱唇,口对口,传输对她的满腔情意—— 夜未央,浪漫到底的爱恋,才正要缱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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