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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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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劳姑娘把手伸出来,妤让在下帮你瞧瞧。“他好整以暇地拉了张椅子坐在床榻边,好脾气地将修长的指搭在她的手脉上。 “你是大夫?” 司徒少尘轻敛着眉,避重就轻地淡道:“嗯!几年前我继承了我爹的衣钵,算是合格的大夫了。” “算是合格的大夫?!我不会是你第一个病人吧?”她眯着眼,似乎等着他说出肯定的答案,好让她可以顺理成章掐死他,然后摆脱他。 因为怨恨“步武堂”带给他们一家的灾难,所以在爹娘过世后,她根本不打算完成爹娘的遗愿。 更甚者,在知道他与“步武堂”有关系后,她压根不想、也不该再与他有所牵连。 “放心,姑娘不是我第一个病人。”他微微扯唇,语气不愠不火。 瞧他没半点脾气的模样,封梨双觉得碍眼极了,偏偏在如斯状况下,实在很难不去注意他的长相。 他俊美的模样与五叔叔有几分神似,但却比五叔叔更加出尘俊雅,那气质是彻底不染尘俗的清俊。 思及此,她不由得揣臆着,他的父母是谁?在“步武堂”里排行第几……当思绪不期然转至此,心忽地一荡,她抽回仍被他抑住的手。 见她突然抽回手,司徒少尘有些愕然地问:“怎么了?” 封梨双用棉被裹住自个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缩进床榻最角落。“我没事了,你出去!” 一发觉自个儿又不经意想起“步武堂”,她把身体藏在被里,又恨又恼又惊。她怎么可以忘记爹娘的死,怎么可以忘记“步武堂”带给家里的灾难? “很冷吗?”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司徒少尘有些不知所措,深怕自己忽略了她身上哪一个症状,导致她产生如此反应。 “我没事!你走啊!” 听着她娇软的声音由被子里模模糊糊传来,司徒少尘微乎其微地拧眉,开始细细思索着他是不是在不自觉中冒犯了姑娘。 在百思不得其解后,他有些不明就里地道:“我会走,但在离开之前,你得让我探清你的脉象,好对症下药呐!” 封梨双紧捉着被子,因为他温和、包容且关怀的语调,声音中没来由地掺了丝哽咽。“你走啊!我不要你管!就算我病死、饿死、冷死……全都不关你的事!” 她不懂,他明明知道,她是人人口中的小妖女、“毒梨儿”,他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是内伤作祟吗?她的胸口好疼好痛。 意外察觉姑娘的哭腔,司徒少尘略顿,好半响才无奈地低声问:“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姑娘吗?” 似乎没料到他会这般揣测,封梨双一股脑儿掀开棉被坐起身,一脸哀怨地瞪着他。“你好烦、好烦,难道你就不能不管我吗?” 从小到大,除了爹娘的爱以外,她再也无机会感受其他亲人、朋友的关爱与疼惜。上山来寻他们的,全是为了抢爹娘研制的药而来的江湖人士。没有人会给予他们尊重…… 所以她为爹娘替“步武堂”牺牲的举动大感不平,任由憎恨扭曲她爹娘口中“步武堂”所有美好的一切。 如今,他的好,让她心中隐隐约约涌起了一股矛盾且复杂的慌乱。 “你受了伤,我不可能不管你。”完全不解姑娘因何闹别扭,司徒少尘拿她没辙地叹了口气。 蓦地,娘亲临终前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 傻孩子,只要回……回到……那里……你……会懂的…… 娘指的……就是像眼前男子这样待她的感觉吗?心口灼灼热热的,无法厘清此刻的情绪,让她心里甚是懊恼。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难道……你不怕我吗……”她低哝的语句状似呢喃。离开长白山后,她为保护自个儿,其行事作风,在江湖人士眼底是离经叛道、是诡变难捉摸的。 人们惊艳于她的美貌,却也惧怕她毒死人不偿命的狠辣样。 只有来自“步武堂”的他……与那些觊觎她美色的男子不同……自从遇见他之后,她竟开始不习惯寂寞的感觉。 迎向她无辜又迷茫的氤氲泪眸,司徒少尘着实被她的反应弄糊涂了。 她面对敌人时满不在乎、狠毒不留情的模样,面对小兔儿温柔甜美的模样,现下则是一副娇弱惹人怜的模样……到底眼前的姑娘真正的性情是什么? 他眉心微蹙,有些懊恼地问:“是因为我对你太好……所以你才哭的吗?” “你眼睛瞎了?我哪有哭?”封梨双心下一惊,心虚地连忙抬起手,率性地抹了抹脸蛋,睁眼说瞎话,语气还呛得很。 一碰到颊上湿湿热热的眼泪,封梨双蓦然一震,压根儿不明白自个儿莫名其妙哭个啥劲儿?! 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孩子气的可爱模样,司徒少尘两道目光略沉,心里矛盾至极地泛起莫名波动。 他不喜欢她狡黠、狠毒的行径,却又无法不怜惜她的无助娇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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