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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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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长走进寝房,一脸严肃地代替侍玉回答了问题。 司徒墨濯闻言,双目陡眯,心头隐约扬起一股不安。“你说什么?难道,她没回来?” 主长铁青着脸,面容肃穆,久久不语,那过于平静的神情让司徒墨濯感到莫名心颤与恐惧。 不!艳儿不可能不陪他回来,他们说好要一起回圣朝,她不可能违背他们的誓言。 他不相信主长所言,摇了摇头,勉强下榻。“我得去寻她!” “你不准再离开圣朝。”瞧他在乎艳无敌的神情,主长声色俱厉的嗓音在他身畔响起。 他抬眸屏住气息哑声问道:“为什么?艳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为什么我不能出去寻她?” 看着司徒墨濯坚定、执着的神情,主长无奈地摇头叹气,俨然不知圣朝究竟陷入一个何等混乱的局面当中。 “她不会再回来了!”主长重申他不愿明白的事实。 司徒墨濯一怔,苍白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死白。“你说什么?” “自从你们留书出走后,众人一直在等着你们的消息。终在两个月前,有一名男子带着你回药仙洞,他说主母……不!是艳姑娘,她是江湖儿女,没办法适应我们的生活。” “而且,她违背了圣朝的规定,罪不可赦。” 司徒墨濯闻言微扯嘴角,略微艰涩地开口。“不!不可能,她不会这么说。再说艳儿是命定的主母,是我的妻,就算违背圣朝的规定,也罪不至死!” “宗主,事实摆在眼前,现下唯有请宗主宽心疗养身体,之后的事,容后再打算。” 主长面色一沉,以着严正的态度表明他的立场。 “我要去寻她!没听到她亲口拒绝,一切都不算数。”无视主长凝重的脸色,司徒墨濯愈想,神色愈显凝重。 她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无法亲自带他回“药仙洞”,才会将他请托给她的师兄弟。 他神思恍然地和衣下榻,深怕艳无敌真会遇到什么不测。 见他像失了魂魄般地执意要离开,主长厉声喝道:“难道,你真要弃圣朝于不顾?” 司徒墨濯忽地顿下脚步,回身看着主长。 “因为你的离开,向来平和的圣朝起了叛变,有人想夺你宗主之位,取代司徒氏崇高的地位,难道你真要为了一个背叛圣朝的女子,放弃圣朝宗主之位?放弃百年来推崇、爱戴司徒氏的居民?” “宗主向来以圣朝兴败为己任,想必,自然不用属下多嘴才是。” 在主长义正词严的提点下,寝屋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氛。 提起司徒氏,提起背负整个圣朝的责任,司徒墨濯原本被艳无敌占据的脑子在瞬间陡地清明。 两权相衡取其轻,此时,就算他心里再急切想知道艳无敌的状况,也只能暂且抑下。 “主长训得是!”司徒墨濯暗叹了口气,压下心头那抹难以释怀的牵挂。 主长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属下替圣朝谢宗主大义。” 他听闻之后,无奈地收回迷茫的目光,苦笑地望着主长。 主长见状,扬声吩咐道:“侍玉,伺候宗主喝汤。” 他眉峰略拧地淡然牵唇道:“汤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宗主,你的身体尚未……” “主长,让我独自静一静。” 主长愣了愣,欲张开口想问什么,却因为他冷然的表情,所有想说的话全涩然咽下肚。“那属下先行告退。” 在他们将退出寝殿外的那一刻,司徒墨濯开口说道:“她没有背叛圣朝,在我还背负着圣朝宗主的责任时,她今生今世都是圣朝主母。” 主长顿了顿,停下脚步敛眉沉思了半晌,终是没开口地默默退出寝殿之外。 司徒墨濯负手转过身子,那倚窗而立的身影因为挂念艳无敌而显得萧瑟。 艳儿,对不起,请你一定、一定要等我! 一阵轻风吹过,他雪白的衣摆、银白的长发随风飘扬着淡淡的忧郁,淡淡的哀伤…… 艳无敌做了个无止尽的梦。 梦里萦绕不去、反反覆覆的全都是她与司徒墨濯在圣朝那一段美好的时光。 她的夫君……她想伸手去抚他的脸,全身却虚软得无法动弹,她想大声呼喊他的名字,费尽了力气,却只能发出一声声无意识的呓语。 然后,他离她愈来愈远、愈来愈远,远到让她碰不着、触不到、追赶不上他的速度,远到她泪眼蒙眬的眸,瞧不清他银白的发及修长的月牙白身影…… “师姐,求求你……喝下药吧!”穆夕华坐在床榻边,边用汤杓撬开艳无敌的牙关灌进药,边哭边说。 自从中了毒的艳无敌被带回“步武堂”后,她就是处在这种昏迷的状态。 平静时,她就这样处在浑浑噩噩的昏睡当中;毒发时,她会被一股翻搅着五脏六腑的剧痛席卷全身,痛得激烈痉挛,继而晕厥。 众人束手无策,短短几个月,艳无敌变得憔悴、消瘦,血色全无,几近透明的脸上,让人心痛地感觉到,她的生命仿佛正因时序流转,悄然流逝。 “三师姐,你不喝药会死的……”不断涌出的泪水又模糊了视线,穆夕华耐心地在她耳旁反覆恳求着她喝下药。 蓦地,艳无敌伸手扣住穆夕华的手,无意识地发出痛吟。“杀……杀了我……我好痛苦……杀了我……”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穆夕华愕然一惊,药汁溅了一地。“三师姐,你醒了?” “求你杀……杀了我……”她神思涣散地无力反覆喃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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