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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第十章

  夜幕降临,整个宅院被一股凝重的氛围包围。

  水叮叮坐在窗边,未燃烛点灯,只是让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室的光晕。

  她下意识抚着手上的白玉镶金玉镯,情绪紊乱得跳脱她的控制。

  她怎么也没想过,原来她出生在如此富贵的家庭……

  尚书府寻女的告示,她也贴过几回,却怎么也没想到,尚书那一个下落不明的千金……竟是她?!

  近日来发生的一切,就像江慎策划已久的预谋,让她心痛地不禁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质疑。

  他的目的只是赏银吗?又或者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水叮叮轻蹙眉,被充斥在脑中那无数个疑问给扰得无法平静。

  她想不明白、无法理解,不懂、不懂!

  突如其来的扣门声响起,紧接着是江慎慢条斯理的话语。“叮叮,我们可以谈谈吗?”

  “不可以——”她陡地打住话,却又后悔地噤了声。

  此刻,她应该在乎的是江慎话里的真实性;该问的是,她真的是礼部尚书的千金吗?而不是……江慎的所作所为及心里的想法。

  “叮叮……你还在生气吗?”

  江慎站在门外,懊恼地蹙紧眉,正思量着是不是该让水叮叮独处时,门扇突地被推开。

  “你是为了赏银接近我的吗?”水叮叮不吐不快,就算江慎不来找她,等她想清楚后,也会踹开他的门问个明白。

  面对她的指责,江慎心痛至极,却反而牵唇笑了笑。“你真要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

  “我知道你不是。”她瞥了他一眼,怅然的道:“江慎!我不要认祖归宗、不要荣华富贵!”

  能找到她的亲生爹娘她虽然开心,但一想到认了父母就要和江慎分开,她的心便痛得仿佛要四分五裂。

  水叮叮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迷蒙的眼底有来不及遮掩的狼狈。

  她的泪水一滴滴落在江慎心头,烫痛了他的心。

  江慎悲伤地站在原地,呆呆地任由风吹皱了一池春水,他心里的忧思犹如水面涟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半刻,他才理智地开口。“傻姑娘,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是真心话!”水叮叮露出惊恐又迷惘的神情,急急地拽着他的袖子。“你别逼我好不好?”

  江慎只当这是她孩子气的论调。

  “为了我不要你的爹娘?难道你不想见见他们?”

  他知道水叮叮那段让人心疼的过往,更明白她渴望亲情,希望能找到亲生爹娘的期盼,现下她的身世底定,他不可能绊住她,不让她走。

  江慎洒脱的一笑,放软了语调,张嘴、闭嘴皆是以她为考量。“再过些时候,找个好时机,我会去看你的……”

  “我不要、不要!不要!”

  她与爹、娘分隔了这么多年,对于认祖归宗这件事,只感到迷惑无助,她希望的是江慎能在她身边陪着她……仅此而已。

  江慎冷硬的脸庞不自觉地冷了几分。“现在不是你任性、耍赖的时候。”

  两人各持不同立场,他自然不会明白水叮叮心中的恐惧。

  水叮叮咬着唇,心灰意冷地瞥了他一眼,瞬即,心头涌出一股郁闷和失落,她觉得自己被江倾抛弃了。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争吵上。

  “你好好歇息……过几天慕大人会来接你回尚书府。”落下话,江慎转身准备离去。

  他的眸深邃得让她瞧不真切,见他态度如此坚定,水叮叮气恼地脱下腕上那只白玉镶金玉镯。“江慎!”

  江慎停步,缓缓回过头的瞬间,只见一个东西朝他击来,他没有躲开,只是默默承受硬物击上额头的痛楚。

  “你这猪脑袋、死脑筋,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恨你!”水叮叮的泪水花了她的妆容,她不断嚷着。

  江慎喉头一紧,一时无语。

  “匡当”一声,他当日送她的白玉镶金玉镯在撞上他的宽额后,直直坠地。

  定定瞅着他送给她的定情物,江慎弯腰拾起,着地的玉镯产生了裂纹,如同他们之间的爱情……

  水叮叮狠狠地甩上门扇,脸上的泪水早巳氾滥成灾。“臭江慎!死木头,我讨厌你、讨厌你!”

  闭上眼,她忆起两人自相遇起的点点滴滴,苦涩在胸臆泛开。她在心底呐喊,就算江慎真的不要她,但这种喜爱……是一辈子……

  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江慎紧握双拳,不敢冒险闯入。

  此刻,他恨自己惹她伤心落泪,却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任由懊恼的情绪狠狠将他淹没。

  沉默在空气中凝滞,得不到江慎半点回应,水叮叮抵着门板,用力抿着唇,不允许哭声泄露心痛的感觉。

  门里、门外的两颗心,同时备受煎熬。

  过了几日,慕晚云依约来接水叮叮至尚书府。

  江慎看着水叮叮神色凄然地坐进华丽的轿子中,心里五味杂陈。

  “我把她交给你了。”

  慕晚云夸张的打了个寒颤,一副不敢领教地道:“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呐!”

  无心细思他打趣的话语,江慎目光炯炯的道:“总之我把她交给你了,如果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唯你是问。”

  “喂、喂!这里虽然不是平波县,但你也不可以没大没小的威胁本官吧?”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慕晚云赏了江慎一拳以示官威。

  紧接着,慕晚云又道:“再说,又不是要把这个野丫头送去卖,你紧张个什么劲?”

  江慎被他损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即便心有不甘,还是只能黯然承受,目送着他们离去。

  水叮叮坐在轿子里,努力捕捉他们的对话,心里不由得委屈地直咕哝。

  哼!臭江慎,这么担心她,怎么不亲自送她回家?竟然还多此一举的威胁朝廷命官。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一感觉到轿子缓缓的晃动,水叮叮掀帘看了江慎最后一眼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拉回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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