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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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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今后的生命如果失去麦田,我的生活又会回到原点,就像冰冻的湖水一样,坚硬而没有缺口吧! “完蛋了!”我脱而出。 莉却笑了,她说:“能够把自己的事情搞得这么糊涂而又混乱,我真是快要受不了你了。”她翻了翻白眼,接着又说:“我真好奇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然后眨动她慧黠的大眼睛,以甜美的声调问我:“他呢?他是怎么想的?” 我不语,摇摇头。 “他不是跟你一样糊涂,要不就是很深情地爱上你喔!”她做出这样夸张的结论。 我白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可能?” 送莉回去。 回来的途中绕道走进熟悉的校园,小礼堂还挂着不久前结束的外文剧展的海报,我从窗外探向里面,发现一些我不知名的人,排演我不知名的戏。 觉得无趣,我绕进椰林大道,在农学院附近的温室旁漫步。温室外,杂草丛生,就像我内心紊乱地思绪一样。 越过这片草原的终端,我走到体育馆前面,望向右侧校园外街道的景色,忠明南路的黄昏十分清丽,近地平线的霞光和川流不息的灯火,像染上橘色的镜头。 于是,我坐在草皮的边缘处开始思素。 莉的话在我心中盘旋不去—— 不管爱与不爱,都不要骗自己。 而我心中感到不安的,并非自我欺骗,而是担忧这一切毕竟太迟了。 麦田,我仿佛已错过捕捉秋天吹在草原的微风的时机一般,错过捕捉你的温柔了。 冬天太冷、太令人心痛,就像你已经对我冰冻了你的心。 天空泛着黑暗尚未来临的蓝光,我对未来的渺茫显得不知所措。 唯有不知何时对你涌现的爱意,已经成为我心灵无法抹煞的一部分。 我应该还是得微笑的吧!毕竟,在认识你之前,“爱”对我来说,是一片虚无与空缺。 那么,麦田,我还是会微笑的,当我这么想你的时候!” 一月中,过年的气氛逐渐浓厚,我却因杨教授催稿的缘故忙碌起来,麦田到埔里出差已经整整一个礼拜,这段见不到他的日子也因为自己工作的缘故,无暇思索和他之间的一切。 蓝宝石碎花手练早想要还给水仙花的,但以前都是他主动联络我,我并没有他的电话和地址。虽然调查起来应该也很容易,可是一直没有心情去问,只好暂时把它摆着。 一直等到工作到一段落了以后,我又开始有时间胡思乱想,遂央求莉帮我查出水仙花的地址。 地址是一栋接近东海市郊的别墅,我没有通知他,便直接登门拜访。开门的是一位接近六十岁,头发已灰白的老者,他以锐利的眼神不苟言笑地询问我。于是我报上自己的名,大胆地对他微笑。 他引领我在大厅等候。不久,水仙花似乎从餐厅走了出来。我不好意思地先开口说:“打扰你吃饭了吗?” “没有。”他要我坐在黑色的沙发椅上。 我直接从皮包拿出那个蓝色珠宝盆,放在黑色玻璃茶几上。 他依然露出惯常自信的微笑,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对我的举动无动于衷。 我只好说:“这也是你测验的一部分吗?” 他摇摇头。“我只是觉得那条手练带在你手腕上一定很特别。” “谢谢你的恭维,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随便送我呀!” “我没有随便的意思。”他说这句话的同时,那名老者为我端上一杯茶。 “在我看来,却是很随便的举动。”我不带感情对他说:“而且是没有意义的举动。” “难道你要我作爱的告白吗?”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表情依然很平淡,难测的笑容没有透露内心一点思绪。 “你这样说也很没意义。”我微笑地对他说,看着他那副模样,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在跟一株病态的水仙花说话。 我觉得无趣,遂站起来。 “寅正,她是谁?”从我背后传来女人柔媚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她正后楼梯上缓缓走过来,是一位衣着光鲜、妆化得很浓的女人,一个我从未见过,但一眼就发觉可能缺少大脑的女人。 “我想回去了。”我说。 “别急呀!我忘了提醒你,秋华似乎有意重回她前任男友的怀抱,你必须小心自己婚姻的危机。” 我不理会他的言语,迳自朝向大门走去,他跟了上来说:“我是好意警告你,卓秋华是厉害的角色,在我测验的阶级里是A级的喔!” “为什么你今天特别令我讨厌?”我回过头直接说出我心中的想法。 “因为我想得到你却得不到。”他依然是不带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让人以为是玩笑。 我微笑对他说:“那真是可惜!” 他也笑了起来,双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随着他的目光,我们一起望着那个从楼梯下来的女人,她坐在沙发上不理会我们的对话,伸长手指优雅地修着指甲。 然后他说:“得不到的东西,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 “病态!”我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着说。 “你爱着那个家伙吧?”他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什么?”我抬起眼来看着他莫测高深的表情。 “他是个诚实的傻子,会被卓秋华弄得团团转的。” “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我对着他说。 “随便你!”他摊摊两手,然后帮我开了大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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