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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什么?”真是活见鬼了,我也只不过拿一块蛋糕给他。甚至连他的长相也没什么印象,他为什么以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我?

  我正想拉着裙摆拔腿离开,他却把手放在我赤裸的肩上。

  “你别害羞!”他如是说。

  我怀疑他是不是受到什么重大的刺激,想把他的手甩开时,他已经被另一个人用力地推开。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麦田,我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麦田像一支凶猛的猫,轻易地吓走那支神经质的老鼠。我正以为没事的时候,麦田却以更凶狠的眼神瞪着我。

  我不理他,吃着又回到我手上的西点。他却粗暴地扣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什么不能在我父母面前检点一点?”

  “我?”我无辜地睨视着他。

  “不要以为用那种眼神,我就会被你骗了。”他凶恶地抓紧我的手,教我想甩开也不能。

  “我没有啊!”我被他残酷的眼神惊住了,极力想摆脱他的箝制。“你放手好不好?”

  “你没有诱惑他,他会大胆碰你的肩?”他以一种鄙夷的态度质问着我。

  要是任何一个正常的新娘听到新郎这么生气,都会认为他只不过是个善妒的丈夫,极力护行自己的新娘而忍不住高兴起来呢!

  然而,我不是正常的新娘,他也不是善妒的丈夫,他只不过又以为我是人格操守低劣的女子罢了!

  我怒不可遏地想打他一巴掌,但是,我却以暧昧而清柔的声音对他说:“你知道的,我饥渴嘛!”我相信我看着他的眼睛,都快媚得溢出水来。

  他残酷一笑,粗暴地拉近我,低下头凌虐我的双唇,我无法相信,睁大眼睛呆望着他,感觉他不断肆虐、凶恶的压力,我极力推开他却不成,我狠狠地咬了他下唇一口。

  他因为疼痛,迅速放开了我,以错愕的表情摸他的伤口,而我则冷冷地道:“但对象永远不会是你。”

  我一走回会场就被他母亲拦住,她说大家都等我们开舞。

  他依他母亲的指示,拉着我跳起舞来,我们两人都为了刚发生的事板着脸,彼此疏离而死板地移动着。

  后来,我发觉四面八方不断地向我们投以疑惑和关爱的眼神,我先屈服了。我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以甜蜜笑容对他。

  他似乎以更厌毒的眼神瞪着我。

  我笑眯眯地对他说;“你不是得了最佳金马奖吗?尽责一点。”

  “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听表面上的意思,应该属于怨毒的,但他却以温柔而又充满爱意的眼眸笑着对我说。

  而我也以更妩媚娇嫩的声音回答他:“我也从未这么恨过一个人。”

  我们轻轻地舞着,在场的诸位大概都以为我们俩是沉浸在爱河里的新人呢!

  宴会的隔天,父亲搭着南下火车回去,我站在月台看着他离去时孤独的背影,才终于对这次荒谬的决定感到欣慰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像挣脱铁笼的小鸟一样自在。

  我把我所拥有的东西悉数搬至客房。

  它有一张和墙一样大的落地窗,有一个种满花草的阳台;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和一张像人一样长的木质书桌。

  挂上马格利特的《风声》和风铃,坐在地毯上发呆的感觉,和以前住的屋子没有什么不同。

  最棒的是,麦田似乎仍旧为那天宴会的事生气,否则就是工作太过忙碌,因为他早出晚归,虽称作妻子的我也难见上他一面。

  真的和以前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我不禁快乐得想挂上一面象征自由的蓝旗。

  参加宴会已知道我们婚事的亲友每天送来令人意想不到的贺礼,真令我目不暇给。

  一大束满天星和九十九朵玫瑰花束,是他依然浪漫的小阿姨送来的贺礼,她希望我们的婚姻长长久久。

  一大束香水百合,是他公司女同事送来的,她们当然是想祝我们百年好合。

  一组精致的瓷器杯盘,则是来自他伯父母的贺礼;此外有一堆食品罐头、咖啡等精美组盒。

  鸳鸯枕、粉红色的床单,甚至还有一件丝绸几乎透明的睡衣。

  而我只须制作几张雅致的小卡,感谢他们热忱祝贺之意就行了,真是让我感到新鲜而又轻松啦!

  倒是小弟,从父亲那里得知我的消息,打电话来时不但没有任何祝贺之辞,反而还以一种幽默的口气问我是不是别有居心、另有阴谋,并且把麦田说成十足的倒媚汉。

  而当我把前因后果告诉他时,他不断地从听筒发出大笑的声音,几乎要把我的耳朵震破了。

  “果然是如此。”他最后这样说。

  大概全世界中乃小弟最能了解我真正的婚姻生活吧!我对着这些礼物感叹得如是想!

  我把庞大的玫瑰花束放在麦田的房间里,隔天却发现它杂乱得像一堆稻草,无辜地躺在垃圾筒里,我挽救几朵完好的花,分别插在客厅和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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