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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们看上去那么幸福的样子……”

  若愚没有母亲,她从小跟着爸爸,几乎是吃各家饭长大,她对婚姻的排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注意到这一点的只有夏江,他跟若愚相同论调高唱着单身主义情歌不过是为了跟她一个鼻孔出气而已,而且这种举动和反应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有人适合结婚,有人不适合结婚。”夏江像说给若愚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可是没有人不适合谈恋爱吧?”

  今天的若愚好像特别的迷糊,又特别的清醒,夏江叹口气,“如果你想的话。”

  好像得到了特别的允诺,若愚心满意足地睡着,不一会儿,训练有素的鼾声响起。

  “司机,麻烦你,掉头……”夏江打消去消夜的念头,捏着手绢苦笑。

  下午三点以后练舞馆开放,若愚懒洋洋地将书包拨到后面,戴着棒球帽,T恤下摆打个结,拿着瓶矿泉水,一半灌进胃里,一半灌进颈子里,拖着悠闲的步伐向大门走去。

  她进门后,发现许多人已经练得汗流浃背,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她走到练习的大镜子前,抬手就给夏江一巴掌。

  只见到瘟神夏江朝周围的兄弟打个招呼:“你们自己练。”就捡起看台上的毛巾擦着汗,跟她走出了练习馆,来到外面的树阴下。

  若愚从书包里掏出便当盒子抛过去,夏江稳稳地接住,一边打开一边注视着若愚那个包里其他的东西。

  “看什么呢!”

  若愚拉上拉链,夏江贼贼地笑了,“少来,我看见了,是《花花公子》杂志……”

  若愚拉链拉到一半的动作停了下来,阴沉地注视了夏江一会儿,猛地扑上来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包里塞,“看吧,看吧,看清楚了没有!”

  “好,好了,我拿不住,要洒了!”夏江再三告饶,若愚才松手,拿出那本杂志来,她把杂志扔到地上,拉扯拉扯裤管,坐了下去。

  “我呢?”夏江问。

  “你蹲着。”

  “肥水不流外人田,往边上去,挪点地方给我。”夏江贴着她,蹭啊挤啊。

  “禽兽。”若愚嘴上这么说,但却移开臀部将杂志摊开。

  两人背靠背地坐在杂志上,夏江啃着排骨说:“你也真有耐心,做这种占地方又难吐骨头的东西。”

  “不吃别碰,我拿去喂狗。”若愚用手遮着眼睛看了看树丛上方刺眼的光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mp3播放器挂在脖子上,戴着耳机开始听。LeAnnRimes的《CannotFighttheMoonlight》,很有点飞机失事的味道,若愚不由自主陷入自己的想象当中——

  一架波音747客机,在对流层里上上下下,一会翻筋斗一会倒栽葱,活像杂技表演,在地面上看来圣洁美丽的白云此刻却是莫大的威胁,一旦没入其中,便有失控坠毁的危险。一只鸟迎面冲来,被卷进了发动机里,尸体的残骸导致了飞机仪器的失灵,飞机像不受控制的野马,呼啸着向地面俯冲而去……

  “你在听什么啊,声音开那么大,我都听见了,小心耳朵聋掉。”

  夏江杀风景的声音破坏了她的系列想象画面,若愚把声音关小了点儿,正好LeAnnRimes放完了,RonanKeating登场,用他非常好辨认的声音唱着《Whenyousaynothingatall》,这样随性淡淡的旋律当然和现在的一切场景都吻合,其中欢快的苏格兰风笛也很明快,很多在家以外的地方听音乐的人都有类似的发现,只要戴上了耳机,所做的一切事情和别人在自己眼中的动作,都像被音乐赋予了节奏感,就像在看一首音乐录影带的MTV一样,以这个角度,若愚可以看见任何经过的人但是她看不见和她背对背的夏江此刻是何表情。

  左耳的耳机很快被拉掉了,她回过头去,夏江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戴上半边耳机,继续啃他的排骨,若愚是故意给他放了那么多的葱香排骨,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没有剥掉壳的糖醋虾,做得麻烦,他吃得也麻烦——这样多少可以使她做了将近十分之一个世纪便当的不满得以平衡。

  夏江继续心满意足地啃啊咬啊,表情时而狰狞时而扭曲,可笑的是这样的一幕和他们现在听的古墓丽影主题曲音乐简直吻合到爆机。

  “你盯着我看够了没有?”

  “呸!”

  这时树上掉了个东西下来,落到若愚的领子里,背上一凉,若愚挺直了背,用指尖戳了戳夏江,“我背里掉了个东西进去,给我捡出来。”

  夏江正欲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全部被排骨占据,他把排骨塞进嘴里咬住,舔舔手指,把手伸进若愚洁白的T恤领子里。

  “……咦?是树叶。”夏江把黄色的一片叶捡了出来,若愚一脸阴沉地回过头来死盯着他,后者若无其事地继续撕咬着排骨上少得可怜的肉丝。

  若愚一巴掌甩过去,她的目光落到他那油晃晃的手指上,顿时目龇尽裂,“你不会拿纸巾擦一擦啊!禽兽!”说着,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后颈上。

  夏江抬起眼睛说:“要是毛毛虫的话,蛰一下是有毒的,不赶紧拿怎么行?你是要干净,还是要中毒?”

  若愚“哼”了一声,找回耳机戴上继续听。

  两个人从背靠背,变成了面对面。

  “明天不训练了吧,我们去溜冰。”

  “明天有课啊。”

  “你不会跷啊,白痴。”

  “让我妈知道就惨了。”

  “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夏江歪头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然后不用手,盘腿一用力,站了起来,撩起T恤的下摆擦了擦手,“不良少年。”

  “彼此彼此。”

  “下不为例。”他挥手,“我去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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