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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比起他们两个,她衣服算多了,虽然都是旧的,但也有好几身衣裳可以替换。

  听见她这么说,阿信的脸绷更紧了,好像有人得罪他似的,让丁沐儿很莫名其妙。

  好在,街上五花八门的店铺太多了,她穿越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待在安然村没离开过,自然是每一间店铺都吸引着她的视线,她很快把他的不高兴抛诸脑后,率先进了一间家俱店。

  家俱店十分宽敞,也不愧是县城里的家俱店,摆着各式各样满满满当当的家俱成品,红木、花梨木、黑檀木、紫檀木和一般木头,应有尽有,每样家俱上都标了价格,伙计同样殷勤的迎上来。

  “两位客官,要看什么家俱?要小的给您介绍否?”

  丁沐儿眼眸四处打量,“要张长点的床。”

  阿信睡的书房那张床,原来是温家那两母女睡的,不但旧且太小了,对于身材颀长的他来说肯定是睡得很不舒适,而安然村里又没一间家俱店,今日好不容易来城里了,她就想给他买张床。

  “有的有的,您看看这张适合否?”伙计领着丁沐儿去看床。

  阿信已放了小阳下来,牵着他的手跟在丁沐儿身边,半句话不吭。

  丁沐儿在床支架上敲了敲,又按了按床中间,再打量阿信的身形和床的尺寸。

  她要是叫他上去躺一躺,他肯定是不愿意的,而这里民风保守,她一个女人家上去躺躺看起来也不成体统。

  “客官,您放心,这是蔺草编织的,睡起来不会硬绷绷的,还做了里层,保证五年都不会坏,小店的木工也是城里最好的,这床架子坐十个人都行。”

  丁沐儿看价钱适中,长度也适中,便笑了笑,道:“就这张吧!送到安然村,村头第一家便是村长家,在村长家问问小阳家在哪里就行了,货到的时候再付钱,明天可以到吧?”

  伙计笑容满面,“可以、可以。”

  小阳拉了拉丁沐儿的衣袖,小声道:“母亲,咱们的床睡起来挺舒服的,还不需要换,不如给信叔换吧!孩儿看信叔睡的那张床,实在有点儿太小了。”

  丁沐儿一笑,摸摸小阳的头,“这就是给你信叔的新床啊。”

  小阳顿时笑逐颜开。“多谢母亲!”谢得好像那新床是要给他睡似的。

  出了家俱店,阿信的脸却是绷得更紧了,他一言不发的又把小阳抱起,连同丁沐儿手上提的那一大包衣物也抢了过来提着,丁沐儿要和他抢,被他一个冷眼射过来,顿时松了手。

  好吧,他爱提就给他提,瞪人做什么?怪吓人的。

  小阳忽然皱眉道:“母亲,您为孩儿和信叔添衣,又给信叔置了床,自个儿却是什么也没买。”

  丁沐儿笑了笑,“娘什么都有啦,不必买。”

  阿信快疯了,什么都有?

  在他看来,她什么都没有,别的女人好歹有几样傍身的首饰,她连个耳坠子都没有,她的发髻上永远都光光的,且从来没看她抹过胭脂水粉,可见连盒胭脂都没有。

  那个姓温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个男人?竟然让她这么寒酸?

  他忽然有些挫败,说别人,他自己不是也一样?虽然帮着捡石块、劈柴,帮着做肥皂,可若是离了她,他什么也不会,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他有何资格指责姓温的?

  他真是厌恶极了如此无能的自己,若是他能挣钱,他什么都想买给她,他挣的钱,不管多少,都想让她随意花用,让她不用再辛苦挣钱了……

  “母亲——”

  阿信怀里的小阳,声音忽然不大对劲。

  丁沐儿心情很好,她愉快的抬眸看着小阳,温暖的笑了笑。“怎么了?”

  “是父亲——孩儿看到父亲了……”

  他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一夜,父亲写了休书,母亲不断哭泣,抱着父亲的腿哀求,父亲踢开她,说她晦气,说他们母子害他穷酸,就是娶了她,他才诸事不顺……然后,父亲走了,母亲没几日就去跳河寻死……

  “哦?”丁沐儿一怔。

  温新白也来了吗?

  也是,这么盛大热闹的庙会,一年只有一次,且那大智寺的香火鼎盛,他的新妻子听说就是个爱进香的,自然也会来走动了。

  她对小阳淡淡道:“不打紧,当做没看见就行了。”

  迎面而来,不愧是吉安城首富的嫡女出游,好大的阵仗,丫鬟嬷嬷婆子跟了一串,还有家丁随从,温新白亲自打着伞呵护着新妻子,就怕妻子晒到了,这就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温新白自然也见着他们母子了,他吓得心脏不停地跳,脸色一惊一乍,尤其在看到儿子在别的陌生男人怀里抱着时,更是惊异,那一大一小还穿得极为相似,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不是他眼花了吧?

  丁沐儿只想着,唉,原主死了也好,不然这场面换做原主看到,不当场呕到吐血才怪。

  两方擦身而过,丁沐儿这边是装做没看见,温新白那边更是不敢露出半点痕迹,阿信却是火眼金睛的把那人的长相记在心里了。

  白净俊俏,一身的儒雅气息,原来她喜欢这样的男人……

  过了很久,他才嘲讽的问道:“你不要紧吗?心里是不是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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