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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有意思。”安子健笑了起来,半点不恼琴羽杉的不知好歹,反而一副挺欣赏的玩味神情。

  跟班之一又猥琐地献计道:“世子爷,小的瞧那书僮也是挺清秀的,不如一起要了。”

  桃雨老早吓得跑到琴羽杉身后躲,见对方人多,又这样说,顿时吓了个脸色惨白。

  “说的有理啊!”安子健一双桃花眼笑得邪恶,陶醉地道:“今晚就你们两个一起服侍本世子吧!”

  “给我住口!”琴羽杉霍地起身,她看着安子健冷笑。“好啊,敢情这年头猪也会说人话了,还说得似模似样,可惜猪脸太过好认,还是一眼教人看穿是猪不是人。”

  “你……你在说什么?”安子健炸飞了,他再不济也知道自己被讽刺了,顿时气了个脸色煞白。

  琴羽杉冷嗤道:“我说什么你不明白吗?哦,你是猪嘛,是牲畜,虽然学了几句人话会说,但却是听不懂人话的。”

  她最不喜欢僵持不下的场子了,僵久了,就会有人来主持公道,保不定连官府都来了,她的身份可是不能见官府的,她就是要惹得对方马上闹起来,把场面乱一乱,他们才能脱身。

  “你快点跪下给爷磕头赔不是,爷就饶你一命!”安子健血往脸上涌,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他向来自诩风流,曾几何时听过这样的话了?他非要找回场子不可,不然就太没面子了。

  哪知琴羽杉一听便露出鄙夷之色来。“你这头猪才是快点跪下给本公子磕头赔不是,不过就算你磕了头也是刚好而已,本公子是不会饶过你的!”

  安子健气得快要爆炸了,他阴狠的瞪着琴羽杉。“既然爷的一番美意你不乖乖领受,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爷就……”

  还没说完,琴羽杉已拿起适才小二倒的热茶就往他脸上泼去,还加下一城,气定神闲地说:“本公子让你们听听杀猪是如何的叫法。”

  这一泼,所有人都吓傻了,包括小七。

  再怎么说,那可是宁王府的世子,那宁王爷又是个不可理喻、超级护短的,我的姑奶奶六姑娘啊,要给教训也不能这样明着来啊……可是听着那杀猪般的惨叫声,他又忍不住想笑而且感觉痛快,一个想法首度冒了出来——或许这六姑娘跟他家爷是天生绝配也不一定。

  “啊啊啊啊啊——”安子健已经掩着脸惊恐的叫了起来,他的脸啊,留疤怎么办?想到自己俊美无俦的面孔可能毁容,他怒喝道:“给我打!全部狠狠的打!打死为止!”

  他的随从有十多人,个个都身手不凡,而对方只有四个人,怎么看都是自己会赢,定要出了胸中那口恶气!

  “小七!给我翻桌!”琴羽杉忽然大喝一声,她前世就爱翻桌,一言不合,她一定先翻桌,所谓气势,是一定要先营造出来的,只不过这酒楼的桌子委实太过笨重,她肯定翻不动,才会叫小七翻。

  小七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听见琴羽杉叫他翻桌的命令,他就真的翻了。

  凤取月已经拔剑动手了,琴羽杉迅速拉着桃雨贴墙而立,她们不会武功,也别妄想帮忙了,别添乱成为小七和小五的绊脚石就好。

  一瞬间,桌翻椅倒、菜汁飞溅,杯盘全跌碎,酒楼里尖叫声四起,全都直觉地往外跑,大掌柜束手无策的喊着别打了、要结账才能走啊,但没人理他。

  凤取月和小七开打之时,琴羽杉也没闲着,她拿起凳子,看准目标,使尽全力狠狠的砸过去,凳子被砸得散了架,一声惨叫,那人被砸得头破血流,手捂着鲜血淋漓的头乱冲乱撞。

  哼!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没必要手下留情,因为对方也不会对他们留情。

  “姑……公……公子……”桃雨腿软了,她一生没看过打架场面,到处都溅着血迹,那刀光剑影的看得她头晕。

  “官差来了!”

  凤取月一听便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他与琴羽杉都是不能进衙门的身份,若是宁王爷亲自走一趟衙门,即便他脸上有疤也认得出他来,他倒无所谓,但揭了他娘子的鸨娘身份他是万万不会准的。

  杂沓的马蹄声已经逼近了,他对小七一使眼色,一个拽着琴羽杉,一个拽着桃雨,很快从窗子翻身而出。

  几日过去,汉阳城一如以往的平静,那宁王府也没出现缉凶什么的,倒叫琴羽杉觉得奇怪了。

  “按理,受了那么大的屈辱,那家伙不会默不吭声才对,我还以为他真有通天本事,会把汉阳城翻过来找我们。”

  桃雨噘着嘴,掀眉瞪眼。“就是!婢子也觉得奇怪呢,什么宁王府世子,兴许是个冒牌货。”

  琴羽杉微微一笑。“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咱们初时还信以为真,当真以为是什么世子爷哩。”

  小七在旁边猛翻白眼。

  这两个天兵主仆,可知道六姑娘闯的祸,他家爷花了多少银子才摆平?自然不是直奔宁王府和汉阳城府衙而去,而是直接给皇室送了一千五百万石粮食,“请”皇上发一道“汉阳城内所有王公贵族均不许滋事扰民,否则定不轻饶”的诏书,见了这么一道圣旨,那宁王爷纵然想为儿子出头又怎么敢在这风头浪尖上站出去?只好息事宁人,自认倒霉了。

  可是瞧瞧,这对主仆还在那里怀疑那宁王府世子是假货,他家爷暗中花的功夫她们全然不知,又不能明着说出来,憋屈啊!

  “不过说起来,也是小七跟小五的功夫了得,不然我们也逃不出来,你们的轻功委实叫我刮目相看,不一般啊!是在哪里学的?”琴羽杉笑咪咪地问。

  凤取月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因为他聋哑,回答的责任落在小七身上,他只好避重就轻地说:“在乡下的时候,村里有个怪老头,挺孤僻不跟村里人来往,我们可怜他,有时送饭给他,冬来我娘也缝了棉被给他,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就教了我们一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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