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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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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家公子。” “我娘呢?” “郑姨娘在午睡,福气说这几天太热,郑姨娘都睡不好,今日下过雨,好不容易凉爽些,婢子不敢叫,这才来请姑娘。” “请他到亭子,奉上茶果,我等会过去。” 李益去年每隔几日过来抄录琴谱,真让母亲身体好了不少,预备考拔萃科时,他说,接下来要专心准备考试,等书隽科考完,再上门拜访。 母亲一直跟他说,请他一定要来。 算算他也差不多考完书隽科,总不能人家来了,她们却请他回去,隔日再上门,挺不象话的。 霍小玉让丫头端盆水来,洗洗脸,把头发重新挽过便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她梳妆更衣的人。 凉亭里,李益还是那个李益,容色出众,姿态闲雅,但过了一年,五官神色倒是比去年更像大人些。 霍小玉走过去行了个礼,“李公子要来,怎么不先让人说一声,我好准备。” “我当这里是朋友家,所以没想那么多。” 朋友家?还没人说过把她当朋友的……这世的李益跟前世的李益,不是同一个套路,说实话,她有时会招架不住。 她在石桌对面坐下,“李少爷这几日可是也被热得睡不好,眼圈儿都出来了。” “睡是睡得挺熟,只不过睡的时间不长,今年考题大,不好写,大家都是缩了睡觉的时间拿来写策论。” 桂子这时正好端上水果,男人见状,很自然拿起西瓜跟白色布巾,张嘴便吃了起来。 霍小玉心想,还真的把这儿当“朋友家”啊。 仔细一想,唉不对,书隽科不就是今天中午出闱吗?所以他没回崔家,直接来了? 他似乎挺渴,连吃了两片,这才在丫头端过的水盆中洗了手,又接过干布巾把手擦干净。 见霍小玉看他,笑说:“让姑娘见笑,我还真的渴到了。” “李少爷这番辛苦,我先预祝金榜题名。” “说我厚脸皮也罢,我还真不觉得考题多难,只是天气太热,隔壁帐子的家伙又整晚打呼,累得我不好睡。” 浣纱好奇问:“李少爷,我听人家说入闱是一人一个房间,搜身进房间后,就不准再出来,吃喝拉撒都在里头,前后各有人一个人把守,直到出闱,是不是真这样?” “传闻有误,不是这样,是前后都有两人把守,那两人还会交谈,不只自己交谈,也会跟临间守帐的人交谈,厨房烧菜时,油烟一阵一阵飘过来,那味道真是不提也罢。” 她第一次同情起李益来,夏天考试已经够烦了,白天,房舍前后还有人讲话,晚上,隔壁又有人打呼,难怪眼圈这么黑。 “李少爷回家后好好调养几日,书隽科重阳前就会放榜,等放榜过后,肯定有不同人物要上崔家门,到时候公子只怕想休息都没时间。” “我就是想着会如此,所以才在今日前来。” 被霍家赶出来后,不少人怕得罪霍家,选择无视她们母女,连好一点的大夫都不愿意到这里来出诊,可李益跟母亲只当了几个月的无名师徒,以他前途大好来说,能记得一年前的承诺上门拜访,十分难得,就算母亲没能见到面,知道他有心,也会高兴。 男人笑笑,“我有话想单独跟姑娘说。” 桂子跟浣纱见小姐眼色,于是退出亭子,直接到游廊下等着。 李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荷包,“我是猴年初十出生,小名十郎,这是我周岁要上紫天寺做平安时,母亲绣来装八字用的,八字纸现在还在里头。” 霍小玉拿起荷包,这倒是第一次见。 荷包已经有些发黄,边缘绣线都有毛边了,真是十几年旧物,可旧归旧,女红却十分精致,小小的绣面绣着池塘与大石,一只漂亮的金毛猴子坐在大石上,神情机灵,体态健硕,顾盼之间显得十分威武。 原本只是觉得荷包精致,想拿起来看看绣工,但不知道怎么着,心中突然浮现一种奇怪的想法,母亲绣的生肖荷包,八字还在? “我在昭然寺住了一年,此番考完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以后只怕难有时间再访古寺巷,请告诉郑大娘,谢谢她的琴谱,不瞒姑娘,我来此实别有居心,我虽然擅琴,却不爱琴,来这里录谱,其实是为了看你。” 霍小玉虽然心中隐隐想到,但听他说得这样直白,还是有点错愕。 他以前讲话是这样的吗? 但重生后再次遇到的李益,跟以前的真的……好不一样。 “姑娘对霍家泼辣,恩怨分明,合我心意,那日共游昭然寺后,你落了东西在马车上,我给送回来,也不知道是门板薄,还是姑娘嗓门大,听见那番话感觉还真痛快——但知道你对我不喜,这才想出声东击西之法,每隔一段时间进出,此法虽然旷日废时,但也算是有用,你从把我当仇人看,后来把我当路人看,现在肯跟我单独说话,又愿意拿起我的东西端详,证明对我疑心去了大半。” 李益顿了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从我过了京生,家里大人便蠢蠢欲动,恨不得我一口气先提十个丫头上来生孩子,但那些丫头蠢钝无聊,伺候茶水还行,生孩子真是免了,连说话我都懒,只是此事自然不能跟家中大人言明——我在紫天寺躲了四年,又在昭然寺躲了一年,这回是没理由再躲了,祖母跟父亲希望我娶崔家表妹,嫡母又希望我娶卢家表妹,但我想娶你。” 什!么! 有人说话这样的吗? 居然连生孩子什么的,都直接在她面前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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