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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她将药碗递给银杏,回避太后询问的柔和目光,局促不安地站起来,在床前踱着方步。

  不好,太后该不是真要实践二十年前那个可笑的婚约吧?

  “怎么了,玉娃?你不愿意吗?”

  “这……太后,皇宫乃禁地,岂可随意进入?”

  太后笑了,“你是哀家带进去的,谁敢多说一句?”

  夏玉娃苦着脸,“我可以拒绝吗?”

  “为何不愿意?有多少人想进宫却无能为力呢!”

  “如果太后是为了二十年前和爹娘所定的婚约,那恐怕要令太后失望了。”她是打死也不愿进宫的。

  “你有心上人?”

  夏玉娃脑际浮现了慕容飞云俊逸的脸孔,“是的。”

  “你该知道,一旦被选进宫,即一生衣食无虞,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可是她们却丧失了自由。”她觉得不值。

  “自由?”太后的眼神变得渺远清幽,那是许多年不曾忆起的东西了。她镇日待在皇宫内,一步也未曾踏出来过,曾几何时,竟已遗忘了自由的意义。

  太后幽幽地叹口气,“你说对了,玉娃。”

  后宫的嫔妃虽是锦衣玉食,却也承受了外人无法想象的辛酸。运气好、争气的,可以爬上贵妃的位子,可以倚门期盼皇上的宠幸;运气差的却终其一生都见不到皇上一面,任凭风华绝代之貌,也在后宫逐渐雕零。

  更甚者,若被其他妃子嫉妒生恨,更可能因此死于非命、蒙受不白之冤;或者一代新人换旧人,因皇上喜新厌旧而被打入冷宫,终生不见天日。虽然每年皇上下令号召天下,招选各地秀女进宫,但真正过得快乐、能占有一席之地的,实在寥寥无几。

  太后拍拍夏玉娃的手,“难得你不贪慕荣华富贵。但是说真心话,哀家真的希望你能进宫,因为哀家好孤单啊!”

  “我无法忍受和人共事一夫,太后能担保皇上只要我一人,不纳任何侍妾、嫔妃吗?”

  她不是时下一般娇弱没有主见的女子,她自小就在师父开明的教导下成长,师父从不教她什么男尊女卑、女人以男人为天之类的话,他只教她人生而平等,不该有性别之差,更没有委屈自己去迎合男人的事,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这才是处世之道。

  所以,她要求绝对的公平,感情、婚姻之事也相同。没有理由可以放纵男人三妻四妾、花心风流;却不容许女人红杏出墙、三心二意。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惊世骇俗、离经叛道,但是她不在乎,如果对方不能够同等的专一对待,那她宁愿忍痛退出。

  连一个普通男人都无法轻易做到一生只真心对待一个女人,更何况是高贵、独尊的皇上?

  “玉娃,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呀!”太后为难了。

  她不知道这小女孩的观念竟这样奇特新颖。

  夏玉娃微笑,“如果我是太后,我倒宁愿当年和我相爱的人是平凡的普通百姓,而不是地位崇高的皇上,您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是吧?”

  她看出了太后眉间的轻愁和沧桑,虽贵为一国之母,却饱历苦难,活得太累了。

  太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凄凉地微笑,“我明白了,玉娃,哀家不会再逼你。只是,如果你反悔了,哀家随时在等着你。”

  “我会的,太后。”夏玉娃轻笑。

  此时慕容飞云缓缓自门口踱了进来。

  “飞云!”她高兴地迎上去,“我爹和你说了什么?”

  “还不是老样子。”他抚着她的发,“想不想出去?”

  “可以吗?”夏玉娃的双眼闪闪发亮。

  慕容飞云对她宠溺地微笑颔首。

  “哇!太好了!”她搂着他又叫又跳,“你是怎么通过我爹那一关的?他明明很生气的。”

  “本仙人自有妙计。”他捏捏她可爱的鼻子,又走到太后的床榻前。

  “你就是那位幕容神医吧?就是你救了哀家的。”

  “不敢当。太后,您身子尚虚,请躺下休息吧!”

  夏玉娃扶太后躺下,又替她拉高被子。“请太后安歇。”

  太后看着这对才子佳人,好一会儿才闭上眼。

  这里有银杏和数位太后的婢女照应着,慕容飞云才和夏玉娃双双出了西厢院。

  由于正巧是市集时间,夏玉娃兴奋地东瞧瞧、西看看,玩得不亦乐乎,慕容飞云只得在后头跟着她。

  “走慢些,小心摔着。”他无奈地笑劝着。

  “不会啦,啊!你看这个!”夏玉娃又拖着他跑。

  “累了吧,咱们找家茶楼歇息。”他用袖子抹去她额上的汗珠。

  “嗯。”她欣然应允。

  两人进了附近一家茶楼,慕容飞云俊逸的容貌和不凡的气质早吸引住旁人的视线,更别说他身边还带着一位清秀佳人,而两人过度亲密的举止更是遭人侧目。

  在一处角落边坐下,店小二才来招呼过,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毫不客气地插在两人中间。

  “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慕容公子啊!真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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