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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脚上先前的伤!就算有涂抹药膏,但经过这几日的不停来回走动后,血肉都已变成脓水,原本白皙纤细的脚变得丑陋不堪。

  身心所受到的折磨,是外人怎么也无法体会的。眼眶泛起泪,就这么泱了堤而落下一行清凉。

  所受到的这些虐待,她一直极力忍耐,就是为了要等候他的归来,只为了再见他一面,对他的思念更是与日俱增。

  最后,她忍不住掩面痛哭失声,险些哭哑了嗓子!“少爷……你在哪儿……快回来啊……”而他!可听得见她的呼唤?

  易彩坐在柔软的床铺上,轻抚著身上所穿的自狐裘衣。

  放眼望去所见的一切,已经不再是白云霏所拥有,全是她的。

  “哼,那贱人也想跟我争?门儿都没有。”

  “是,夫人说得极是。”一旁的张娥讨好地迎著笑,“不晓得明儿个夫人要吩咐她做出么事?”

  易彩唇边浮现一抹残酷笑意,“我已经厌烦叫她在宅第里做那些有的没的工作,该到做个了结的时候。”

  张娥压低嗓音,“你打算怎么做?”

  “附耳过来。”易彩朝她勾了勾手。

  张娥立即来到她身旁,弯下腰,听著她在耳畔所下的指令,不停点著头,嘴边噙著笑。

  “明白了,我这就去找人来办妥此事。”易彩看著张娥转身离开,前去办妥她所吩咐的事,这才满意一笑,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

  “白云霏啊白云霏,谁教你要出现在我面前,阻碍我成为斐家夫人,明几个就是你的忌日。”

  江南杭州日夜马不停蹄赶著路,斐亦天总算来到这里,李仁立即驾著马车入城,然而他们却怎么也寻不到易家宅第。

  李仁只得向路上行人询问,“这位大哥,请问你可知道易家?”

  “易家?”那人拾起头看著李仁,“你是打哪儿来的,为什么要问易家的事?”眼底净是不屑。

  “实不相瞒,咱们有要紧事得前去找易家主人。”李仁自然也看出那人所表现出来的不屑态度。

  “看你们是外地来的人,我好心劝你们,千万别跟易家的人扯上什么关系,那家人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人彷佛。分痛恨易家人。

  “怎么说?”坐在马车内的斐亦天掀开门帘,神情严肃地看著那名男子。

  “哼,若真要说起易家人所做过的坏事,我们全城的人就算每个人接连著说,说上个十天十夜搞不好还不见得说得完。那易老鬼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肮脏商人,有不少人不知情,前人跟他做买卖,结果全都赔了本。他竟把大夥儿的辛苦钱给暗中私吞,甚至远夥同外地来的恶人,欺负咱们城内的老弱妇孺。扬言:城内的人若要命,就得乖乖给他钱,也买通了一些恶官差,强掳民女、强占他人上地、以暴力手段胁迫民众乖乖就范,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比土匪、强盗还霸道,更比畜生还不如。”喔?”斐亦天与李仁对春一眼,“如今那易老鬼人在哪儿?”“他啊,早在几个月前就死了,这一定是老大爷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所以让他得了肺痨。”那人说得可是?真的。

  “听说易老鬼有名独生女,名叫易彩?”李仁又问。此时,一旁的一名妇人听见他们的谈话,顾不得自己是妇道人家,不得和陌生男人交谈,也跟著凑向前大骂。

  “那女人根本就不是人,是鬼!我以前有名侄女到易府内工作,竟被她虐待得骨瘦如柴,连口饭也不给她吃。”听到她所说的话,斐亦天拧紧眉,开始担心起向来善良温和的白云霏是否会遭到虐待。

  “对啊!她跟那……忘了叫什么来著的一位老嬷嬷,全都是恶鬼投胎转世,老仗著自己家财万贯,就到处使坏欺负人。”

  “那人叫张娥,还不就是仗答自已是易彩从小到大的保母,又颇受易老鬼的重用,所以仗势欺人。”“哼,仗势欺人又怎样?这不是落得如此下场!”

  “什么下场?”李仁代替一旁的斐亦天问。

  “还不就是易老鬼死去后,有不少人前来讨债,易彩只得将宅第变卖,收拾包袱跟著张娥逃离,而当她们离开时,城里每个人都拍手叫好。”“是啊,就连易家的一些远房亲戚也都厌恶她,谁也不肯收留,最后她也只得离开这里。”

  没一会儿,斐亦天的马车旁就聚满了对易家不满的人们,纷纷说著易家人所做过的坏事。

  “那么,我想请问,十多年前这里可有间李记酒褛?当年的那位掌柜,人现在又在何处?”李仁紧跟著再追问上去。

  马车内的斐亦天神情也十分紧张,保怕当年的掌柜若是死去,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工夫就全白费了。

  “知道,你随便到路上捉个人一问,都知道李托酒楼,而那掌柜的现在还在酒楼内执事呢!”

  “什么?!李记酒楼和掌柜的都在?”斐亦天与李仁讶异不已。

  还以为经过十多年的变迁,李记酒楼早已成了过去的历史,万万没想到它依旧存在,就连掌柜的也依旧健在。

  “当然还在,你们只需驾著马车继续往前行,没多久之后就能瞧见。”所有人异口同声地指向前方。

  斐亦天心想,“多谢诸位!李仁,咱们快过去。”这下子,他总算能将那愚蠢的婚约解除。

  “是,少爷。”李仁立即驾著马车往前驶去。

  没多久,果然瞧见李记酒楼。

  斐亦天立即下马,向陴头的店小二说明来意后,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酒楼后方厢房内见当年的掌柜。

  斐亦天看著眼前白发苍苍、年岁已高的老掌柜,话尚未说出口,老掌柜竟笑捻著白胡须说道:“斐少爷,我等你很久了!”

  闻言,斐亦天敛紧眉,“此话怎讲?”他们未曾见过面,怎么能说他等他到来已经许久?

  莫非……

  老字柜瞧见斐亦天的神情,知道他大慨猜到一切,於是站起身,从木柜内拿出一只陈封多年、未曾开过的方正铁盒。抚去上头的灰尘,将铁盒当著斐亦天的面开放,并将四平八稳放在里头的一封信递向前。

  斐亦天伸手接过一看,封起的信封上头那些字迹他是再熟悉不过,正是爹亲笔所写下的。

  拆开一看,这才总算明白为什么他当年会写下那张婚约书信。好一个易老鬼,竟然连这种恶事也做得出!一旁的李仁也瞧见书信内容,一张方正的脸铁青了,双手更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愤恨不已。

  “少爷——”他望著神情严肃的斐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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