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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按下闹钟,我将自己从软绵绵热呼呼的棉被中拖出来,走到落地窗前,“刷”地一声将窗帘拉开,让阳光走进来,顺便跟太阳公公打招呼。

  “欧伊欧伊欧!”意思是您老人家早安!走到浴室像个机器人,动作僵硬地刷牙洗脸……没办法!昨晚和张大侠搞得太晚……我的意思是聊得太晚,别想歪了。现在还不到六点,我的大脑还在懒床中。

  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得像人样了,背起书包下楼去。我猜这时候,老爸才刚睡,他最近不知在忙些什么,总是天亮才上床,我真怕他会提早步入老年;弄了张便利贴,写上“老爸加油!别太累了!”贴在他房门上,这算是女儿的一点孝心。

  走到餐厅,老妈和裴荣已在吃早餐了。我家早餐很随性,有时三明治加咖啡,有时烧饼油条小笼包外加豆浆;总之中西皆可,但全是外头买的。老妈是绝不肯牺牲珍贵的美容觉提早起来DIY的。

  “裴荣,今天别再放我鸽子喽!”

  “可是我今天约了同学要去买东西耶!”

  “死小孩!那我怎办?”

  “有张无忌陪你啊,反正他也住这里。”

  “什么住这里?他住隔壁。”

  “还不是一样!”

  “什么一样?差一字就不是‘纯洁’了,好呗!”

  “哎啊上二号和五号也只差一笔,连一个字都不到咧!”

  “你们闹完没?上学快迟到喽!”老妈听不下去了,提醒我们可怕的事实。

  瞄一眼手表,果然六点四十了。我们运起凌波微步,冲下楼梯,以跑百米的速度直奔站牌而去。当然,经过那条巷子时,我照旧闭上眼拉着裴荣快速通过--就算是白天,我的心里还是毛毛的。

  到了站牌,仍旧是制服满天下。我想这就是做学生的悲惨。当众人仍在沉睡时,莘莘学子却早已闻鸡起舞,准备上工了。我在人群申搜寻,却没看到张无忌。该不会睡过头了吧?正在杞人忧天时,他老兄已踱了过来。

  “早!”我展现大家闺秀的风范,先和他打个招呼。

  “早!我刚去你家按电铃,没想到你们已经出来了。”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大早就说了十九个字。

  “你特地去找我们?”我有点讶异,这人该不会这么主动才对。

  “嗯!我怕你又……”他欲言又止。我却了解他的担心,这让我有些感动。

  “学长,下午我姊还是要拜托你了!我有事,不能陪她。”裴荣先请旨,好取得护身符。

  “好啊!反正顺路。”他还真好说话。

  我是没资格说NO,也不敢说NO的人,因为我就是会怕,就是要人陪,只好任裴荣把我当成个包袱地托给了他。

  “谢谢你!”他的口气像是处理掉麻烦一样轻松。

  可恶!死小孩!臭小孩!祝你被“黄蓉”整得死去活来!“黄蓉”是我给裴荣他们班的班长取的外号,那个女生精明能干,头脑一流,最看不惯裴荣这种花心大草包的男生。她欣赏的正是像“靖哥哥”那种男子汉,所以她常借机整治裴荣,在她眼里,裴荣应是“欧阳克”之流的癞蛤蟆吧!

  正在暗自幻想裴荣被整得哭天喊地的拙样时,司机大叔一改平日的龟速,将公车当成新干线,时速直逼破百飙了过来。

  “老‘伯伯”!别学年轻人飚车,心脏会受不了的。”气他坏了我的好梦,口气很不好哩!

  “小妹妹,一早就生气会长皱纹哦!你大姨妈来啦?”

  “你才大表哥来了咧!”这位老灰仔就不能说些正经的,害我的淑女形象都破坏光了。

  “喂!阿荣,‘铁牛运功散’吃完了没?”大叔不理会他的“大表哥”是谁,又向裴荣开起玩笑。

  “还没啦!可是我想喝‘蛮牛’比较有效耶!”裴荣和他聊上了。

  “哦!你累了吗?”很广告式的。大叔是个标准的电视儿童……不是,是电视阿公。幸好他还记得加油门,不过无视于贴在玻璃上“乘客请勿与司机攀谈”的警告标语,和裴荣一路疯癫到学校那一站,才肯闭嘴。

  走进校门后,我刻意放慢脚步,享受这一段清新自然的浓绿晨光。

  这所学校令我证赏的一点就是有一段大约五十米的林荫大道,两排植满乌柏树,阳光穿透浓密的叶隙,像一道道仙人洒下的泪珠,点点晶莹剔透地落在地面,随后陕速聚成一片闪闪波光,风儿轻拂叶梢,带动金光摇曳,像仙人临波的飘飘衣袂。

  到了初秋,浓绿渐褪,嫣红初现,煞是好看。这段时光是很弥足珍贵的,它是不容别人冒犯亵渎的,可惜还是有人不识相地破坏了它。

  “裴琳!”

  还是她!三八珍!她又用那独一无二的女高音替我增加知名度。真不知该谢她,还是求她“麦搁乱啊”!

  “女侠,一大早有何赐教?”我说。

  “小龙女姑娘,赐教不敢当,只是有几个问题请教。”她还挺入戏的。

  “请讲。”

  “可否借一步说话?”她看了一眼张无忌,意思是请大爷他快闪人。

  “两位请随意,张某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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