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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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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手织的毛衣。尺寸是奶妈告诉我的,不晓得合不合你的身?”这件毛衣直到昨天晚上十二点,才算完全织好。仓促之下,她实在怕不合身。 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蓉蓉有些着急地问: “你喜欢吗?” 家驹仓皇地一回神,竟就把毛衣与其他礼物放在一起。 蓉蓉看了心急,忙追问:“是不是不喜欢这个颜色?还是不喜欢这个样式?我还会织其他的样式,我——” “够了!我自己会去买毛衣,不用你织!”他猛然打断她的话。 家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场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楚。 顿时,蓉蓉觉得有好多双眼睛在看她、在嘲笑她、在讨论她…… 她睁大眼睛茫然的望向四周,眼前,所有的宾客像是一轮漩涡,紧紧围着她转,那些人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友善,那些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喧腾刺耳。她就要被卷进漩涡里了……她以为她就要昏倒了,可是,她居然还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传来—— “没……没关系,不喜欢就放着,就……放着。”她笑,然后强装若无其事,端了一杯饮料,慢慢离开会场。 她走后,会场仍有一些声音,但过了一会,渐渐地声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音乐声。 没有人在意她去了哪里,舒瑶的流言使无辜的她不被人尊重,再加上家驹非善意的表现,任谁都可以肯定唐家驹并不爱他的新婚妻子,而刚才的事又可以让女宾们八卦上好一阵子。 因为无心在宴会上逗留,家骏提早回家。熄掉引擎,走出车库。在他点菸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朝右边一看,有个人坐在墙边。因为黑暗,他看不清楚是谁,於是警戒地问: “是谁?”家骏向后退了一步。 “家骏。”那人唤了一声,声音是如此沙哑难辨,像是被人紧紧掐住脖子硬挤出来的,但家骏听出是谁了。 “瑶瑶!?”他一惊,冲向前,扶起她。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在家驹那找不到你……你怎么来的?” “我走路来的。”她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但每个字都是变认的沙哑,像破败的琴声。 走路?这里虽和家驹那离得不远,但若走路来,也要很久。 “有什么事到屋里说。”他是着急的想赶快扶她进去,而她却无法赶上他的步伐,才跨出第一步就不支昏倒。 “瑶瑶!?”他摇着她,轻拍她脸颊,这才发现她整个人热烘烘的,“好烫!”他像抱着一具暖炉,不敢再多作迟疑,连忙奔进屋里,大声唤来佣人,并打电话叫医师过来。 “瑶瑶,不要睡,看着我。”家骏喊着,并在她额上覆着冰冷的毛巾。 是冰凉将她唤醒,她睁开了眼,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他,用那破败的嗓音说: “我没有办法了,家驹他太讨厌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都不……” 话没说完,她整个人又陷入了昏迷。 曲终人散后的寂静,比一个人时的寂寞还要可怕。 但他有什么好怕的?他是唐家驹,能操控这个国家百分之七十经济力的人,连国家元首都要对他礼遇,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为什么他连走出书房,到主卧室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连去跟他的妻子见个面、说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连去跟她表明心意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连去跟她道个歉的勇气都没有? 家驹摸着蓉蓉亲手织的宝蓝色毛衣,得不到任何答案,却又希冀有人能给他答案。 不!他不应该害怕。 这些事是他应该做的,应该做的就没有理由去怕。何况,这只是小事!他实在没有理由去怕它。 家驹一鼓作气地站起来,决定去跟蓉蓉说明一切,为他的行为跟她道歉。 打开与书房相连的主卧室,发现里面没有人,他又往楼下去。 见到陈福想问他,没想到陈福反而一脸神色慌张地迎上来说:“大少爷!电话,二少爷打来的!” “我不接。”想到刚才在他的生日宴会上,家骏蹲在蓉蓉面前和她亲密说话的情景,他就不想跟他说话。 “是有关少夫人的!”陈福急得额头冒汗,“少夫人现在人在医院——” “什么?” 严重违规了五次,被交通警察拦下来开罚单,还差点与警察发生冲突后,家驹才赶到医院。 “你来迟了。”家骏语带责难。 “家骏,她……她怎么样了?”看到他,家驹似乎忘了他与蓉蓉在宴会上的事了。 “发高烧而并发肺炎,情况危急,如果今晚无法安然度过……后果你知道。”家骏首次出现冷淡的语调,说完随即转身走开。 家驹听了,脑袋轰地一响。 “她……发高烧?她怎么没告诉我?” 家骏一听,倏地转过身,寒声地说:“你认为她会主动告诉你?” “她为什么不会主动告诉我?”家驹不喜欢他的语调。 “你可曾在乎过她?”家骏忽然一问。 “我当然在乎她!要不然我怎么会留她在身边?”家驹辩解。 “是吗?那你的留人方式真奇怪。留了她又无视於她,甚至——”家骏直逼他面前,“还当众羞辱她!我该说你行事怪异或是冷血无情?” “家骏,你……”家驹想开口叱责他几句,却哑口无言。 气氛就这样僵凝着,谁也没再说话。 “她不是舒瑶。”家骏背对家驹,突然冒出一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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