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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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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方才她明明已被他说动,怎么又突然改变了心意? “不救就是不救,你走吧!”她伸手推他,却反让他扣住了手腕。“你——放手!”抬眸瞪他,却捕捉到他不及隐藏的哀愁。 她,错看了吧? 然而,方才他眸中那一闪而逝的悲哀竟已让她没由来地替他感到心疼……心,一下子软了。 “你可听过红眼蜘蛛?”他恢复冷静的眼神已让人瞧不出端倪。 “那是毒中之王。”她不再挣扎,静静地听着。 “我要你救的人便是被牠所咬。” “哦?”她神情有异地看着他。“那也用不着我了。” “何意?”他扣住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加重力道。 “被牠咬中,活不过三天。” “倘若我让她口中含着‘凝翠珠’呢?”他的手心有些沁汗。 原来如此。巫绯语恍然。不过,连凝翠珠这种神珠也能弄到手的他,也确实不简单。 “那她还能有一口气在。”也仅止于此了。 “你可有办法?”一样平稳的语调中,渗入了不易察觉的心慌。 闻言,她唇微扬。“倘若我说我无能为力,你可信?” “救活这人,牠便是你的。” 该死的攸皇,竟然这样引诱她!而明知这是他设下的陷阱,她仍是忍不住往下跳。 “不包括先前说的‘任何条件’在内?”这点她得先声明。 “当然。” “那走吧。”蓦地,她反手握上他的手,拉着他便走。“你们不知晓红眼蜘蛛以什么维生,再不快点,牠会活活饿死的。” 原来这才是令她关切之事? 因她应允而松了口气的他,此时又让她的举动牵动起他刻意压抑的心绪。 望着被她紧握的手掌,看着被她带着走的自己,一股热流窜过他掌心流进心窝,煨着不走。 贵人自会前来与你相会。 即使他不愿承认,事实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指证历历。 别放开她……这念头猛然自脑中兴起,于他来不及防备时溜进了他的心底深处。 缓缓地,他的指动了,慢慢回握上她柔若无骨的手,久久不放。 外头,不但刮起风,还下起了大雨。 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马车篷顶与从未间断的辘辘车声交织成一串乐音,偶尔听听倒也觉得有趣。 端起斟好的酒,巫绯语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 她不得不如此慢慢品尝,因先前搬上车的两坛酒,也只剩这一壶了。不省着点喝,那怎么成? 娇懒地,她扭动了下腰肢为自己换个舒适之姿。 宽敞的马车里头,枕头、棉被、油灯、水壶、干粮等等,一应俱全,有了这马车就算不眠不休赶上半个月的路程也不成问题。 乍见这马车时,她已猜中他的意图。 本以为就算再怎么急着赶路,也总得吃饭歇息,怎知他竟连打个盹的短短一刻钟也嫌耗时而作罢。 “你该不会是不敢与我同车而寝因而拼命赶路吧?”一回,她打开通往车头的小窗,问得刻意。 当然,得不到他回应这种事,也是可想而知。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乖乖进车歇息,二是由我下毒迷昏你。你选哪一种?” “我不累。” “所以你宁愿选‘二’喽?” 那一回,在她的“威胁”下,他被迫停车歇息了一个时辰。只是,在重新上路时,他点了她的穴。 他这一点,让她手脚依旧可以活动自如,只是无法起身。为了不让她再打开小窗,也不让她再有机会威胁他。 少了个可戏弄的对象,被迫“躺”在车里的她,还能怎么着?当然是喝酒打发时间了。 所以并非她嗜酒,她也是有千百个不愿呢。 这下好了,酒快见底了。 不用想也知晓他不会为了她特地绕路去买酒,而这弥足珍贵的一瓶,真不知晓还能让她撑上多久? 正在哀叹之际,车辘声静止了,只留下悦耳的雨声。 马儿暴毙了不成?正当她疑惑之际,外头传来了他的声音。 “今晚在这儿歇一晚。”攸皇的声音淡如清水,令人无从猜测他的情绪。 “咦?”巫绯语掏掏耳朵。她该不会是闷得慌而听觉错乱了吧? 沿途无视大雨肆虐,就算淋得一身湿也不愿找地方避避雨、歇息片刻的他,此时竟愿意停车歇息? 是累了?病了?还是终于想起车里头还有一名被马车颠得骨头都快散了的“大夫”? “我开门了。” 车门一开,他站在外头未入,只是拉开她随意盖着的棉被,屈指一弹射出一道指风,解了她的穴。 “失礼了。” 失礼?巫绯语不悦地噘了噘唇。 若说“失礼”,真是太过轻描淡写了。他的举止岂止是失礼而已,他打击的可是她的一片好意呢。 一手握上酒瓶,她撑起身子往车门而去,还未及下马车,手上的酒瓶已被他从中拦截。 眉一挑,她仰首望他,又正巧让他顺势替她蒙上面纱。 “你……” “拿着。” 不让她说话似的,他将手中油伞塞入她手中,而后未经她同意地将她一把抱起。 这突来的亲昵举动,让巫绯语僵了下身,随即便意会了他的用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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