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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她想错了,她家爷一点也不像鳖呢。

  “回胭脂楼过年吧。”离唇,他用拇指抚着她略肿的唇瓣。

  那封信里字字句句写的全是对花静初的想念与催促,不用他说,她必已了然于心。

  “爷呢?”她搂住他的腰不放,眼里写满了对他的依恋,含情的眸中水光犹存,带欲的嗓音柔腻诱人。

  “有你之处便是家。”

  差点失去她之后,他恍然醒悟,他要的是她的爱,不是恨。即使离别时会痛得肝肠寸断,他也不要在懊悔自责中度过余生。

  “好。”她用力颔首,笑颜如花。“我的家就是爷的家。”仰首,温软的嗓似央求也似地邀约:“爷,咱们回家吧。”

  映入她笑容的瞳暖化着他的心,启唇欲言之际,屋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命令——“围起来!”

  令人意外的陌生嗓音,令人吃惊的耸动字眼,让两人同时往窗外看去。只见刑观影风眸微眯,澄净黑瞳笼上云雾。他拦住欲起身查看的花静初,并握住她的手转往寝房而去。

  “爷?”花静初心里抹过不安。

  这些人虽来得突然,但相信幕后主使者绝对是高高在上的那位。

  “外面的人由我应付。”用不着查看也知晓是谁找上门了。“我不会让他们进门捜查,但为以防万一,还是得让你躲起来才好。”他语气不慌不忙,似心里早有打算。

  “爷,我不躲,我要和你一起。”花静初一手按在他的手上。“生死与共、不离不弃。”最会看人脸色的她,也猜着了八、九分。

  “说什么傻话。”他用自己的额撞了下她的额。“你可信我?”

  “信。”她头点得毫不迟疑。

  “既然信我,就乖乖听话,在这暗门里头躲好。”他拉开贴墙靠的一个矮柜,推开扇不仔细看绝看不出玄机的木板,护着她的头就想将她往暗门里送。

  “爷。”花静初双手撑在门框上。“他们要捉的人是我,我不能躲起来。”

  “不。”她想错了。“你对太后而言已无利用价值。”

  “一切有我,别担心。”现下的他无法对她多做解释,双手从背后握住她手腕,带着强迫意味地将她往暗门里推。

  不行!太后的手段她领教过,说什么也无法安心让刑观影一人独自面对。

  “爷,我不……”未竟之语消失在被点穴的同时。

  刑观影竟然点了她的穴!连哑穴都点了!怎能如此?!就算要报复之前她为了查看尸毒而点他的穴之仇,也不能挑在此时啊……

  眼见自己被他抱进暗门,还取来棉被包裹着她不让她冻着,她焦急得胀红了脸,额际与脖子上的青筋明显可见。

  “别乱来。”他伸手捧着她的脸,风眼直直盯着她不放。“你的伤未癒,内劲不足以冲开穴道。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解,千万别逞强。”他软声叮咛:“我不会有事,也绝不会让自己有事。你既然信我,就留在此安心等我回来。”

  她也盯着他,或者说是瞪着他还比较恰当,圆亮的眸里满是失算的恼火与无法跟随的惊忧。

  眼看他随时就会离开,她对他眨眨眼,再眨眨眼。

  “不可以。”似是看懂了她的意思,他语气坚决。“你跟着反而碍事。”为了制止她,他不惜说了重话。

  闻言,她张大了眸,被狠狠拒绝的懊恼让她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她甚至觉得只要一张口便会气得呕出血来。

  见状,他不怒反笑。

  “我可有同你说过,”俯首,他百般依恋地将唇印上她的眼。

  “你生气的模样,很美。”语毕,他头也不回地关上暗门,归回矮柜,而后从容开门走了出去。

  “捉起来!”

  带着紧张与惶恐的声音透过层层阻碍仍是传进花静初耳中。

  她的心音快得无法计数,紧握成拳的手在这下着雪的寒冬里竟然汗湿一片,而原本就血色不佳的脸蛋,此时更显得苍白了。

  闭上眼,此时的她只能不断在心中念着、祷着、求着——神佛啊,说好了,一切罪孽与灾厄由她花静初一人扛,千万别找上她的爷呀。

  ***

  他,被当成犯人一般对待。

  虽未乘坐囚车,但那比拇指还粗的铁链、手缭、脚铐,一样也不少,深怕一不小心便会让他逃脱似的。

  纯铁打造的刑具既粗糙又沉重,不需怎么活动便已将刑观影的手腕与脚踝磨得破皮渗血。

  垂眸,他看着手上的伤口与血渍,“血浓于水”四个字突然跃上心头,让他有一股想笑的冲动。

  “呵呵呵。”他真的笑出了口。“哈哈哈!”他的笑抑扼不住,笑得他眼角泛光。

  有谁会相信,血浓于水的血缘却是造就他穷困过活与孤单存活的元凶。

  有谁能体悟,有亲认不得、有家归不得的苦楚?

  又有谁能理解他强迫自己不能报仇,还不顾生死替仇人建功的心酸?

  该他的荣耀,他不曾试图挽回但该他的幸福,他绝不让他人再次剥夺。

  “笑什么?”充当成囚车的马车,木制窗户被人从外头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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