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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也许她这番不长进的表白说得太早了,聪明的话,至少也该等到他放开她的手后再说,因此,在他不满意的冷冷看她一眼后,显然更加认为她有待训练,故而面无表情的加重力道。这回,她不但叫声像只被宰羔羊,连那张俏脸都像极了。

  大概是她的叫声太凄惨了,吓得那些偷偷跟随在后,准备伺机也让华云翔诊治诊治的同学,一个个看不下去的脸色惨白,纷纷摸着鼻子逃之夭夭。

  “你故意整我吧?我只听过有脚底按摩,那有什么手臂按摩可以治病的?”她说,只希望他那双魔掌早撤离她手臂。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做脚底按摩,不过,你得先保证不会叫嚷的把全校师生都吓跑了。”他一手按着她手腕穴道,虽然不忍见她满脸痛苦,不过这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也只好告诉自己得狠下心来。

  “你快放手,要不然我告你……性骚扰!”她忍下住的使出这最后一招,只是那狠劲,在见到他黯淡的眼神后,又觉自己说得太过份了,她就是心软!“拜托啦,我真的快痛死了。”

  他终于松手,洗净手上药膏后,倒了杯开水给她。

  显然,心软的不止她一个。

  “我可以走了吗?”休息了会儿,确定自己的表情不再吓人后,她手握水杯,求饶的问。

  “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嗯!”想都不想的,她忙点头。不管她是否真觉得舒服些,此刻的她可没有勇气敢说个不字。

  “还有,以后要每天慢跑一千公尺,知道吗?”

  “好!”和他的恐怖推拿比起来,就是要她跑马拉松她都愿意。

  看着他再度起身,贝妤芩惊惧的眼神紧紧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深怕他又突如其来的拿出什么吓人的玩意。意外的,他竟拿出盒她从没瞧过的糕饼搁在她面前。

  “吃吃看。”他说,顺便又帮她斟满水,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被他“折磨”后,她是觉得有点饿了,因此看着那小巧可爱、五颜六色的糕饼,倒也没想太多,拿了块就往嘴里塞,不大不小的饼干正好一口解决,嚼了两下,她露出从进这研究室后的第一个笑容。

  “真好吃!这是在哪儿买的?”又塞了块进嘴里,她顺便拿起保鲜盒试着找出店名。只见他笑而不语的轻啜口茶。

  难道……“这总不会是你做的吧?”她吓歪了嘴问,从他的表情看来,事实正是如此。

  “阁下真是多才多艺!佩服,佩服!”差点被噎着的贝妤芩灌下口开水道。

  “应该说,是你太不知长进了吧。”他还不忘糗她。

  早习惯他对她的眨损,贝妤芩的反应不再像先前那股怒气冲冲。

  “既然你看我这么不顺眼,那么……你该不会在这里面下毒吧?或是……泻药?”看着色彩鲜艳的糕饼,她深觉可疑。也许毒死她是不至于,但叫她跑上个一天一夜的厕所,那可就说不一定。

  “当然不会。”他说,在她松口气后又很恶毒道:“要想毒死你,给颗老鼠药都算浪费,又何必大费周章让你饱食一顿。”

  听他这么一说,她本想把那盒饼丢还给他,偏偏,她又爱极了那味道,想想,被他折磨这半天,吃他几个饼也是应该的。当下,她决定不理会他的恶言恶语,一脸享受的捧着饼大口大口吃给他看。

  只是,她每吃一口,他眼眸就闪亮一分,满足于瞧她贫嘴的模样,只是粗心的她似乎从未发觉。

  晚饭后,贝妤芩一改以往四体不动的习惯,硬往厨房挤,抢着帮母亲洗碗。而在母亲切好水果唤她休息会儿时,她又勤快的拿起拖把,大张旗鼓的从里到外,老老实实的抹过一遍,干净与否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该不会病了吧?别说潘玉涵看了觉得奇怪,连家里两个大男人都看不过去。

  虽然不管男人女人,做点家事本不足以大惊小怪,可是以往因为顾虑贝妤芩特殊的身体状况,以致贝家人早习于把她像个“宝贝”似的供着,虽说如今她的痼疾已不药而愈,但近二十年的习惯岂是一朝一夕改得了,更何况,她今天实在勤快得反常。

  “妤芩,休息会儿吧,这些事不急,妈妈明天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做。”看贝妤芩这会儿又拿起抹布,潘玉涵终于忍不住了。

  “没关系,饭后做点运动,很好的。”她嘻嘻笑道。

  之所以如此勤快,一方面是被华云翔那一问,问得她自觉羞愧;另方面则是,想不到他的推拿功夫还真有效,虽然痛得她差点涕泪齐出,不过,休息过后顿觉畅快无比,全身舒服得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所以才会坐不住的想找点事来做做。她对这个家至今尚无贡献,那么出点劳力又算什么。

  “你该不会受了什么刺激吧?”念头一转,贝哲伦怀疑的问。瞧她愣了愣,果然被他猜中了。

  一听有人欺负他的宝贝女儿,贝丞浩顿时瞪大了眼!

  “谁?是谁敢找你麻烦?”

  “爸,事情没那么严重啦,他只是问我,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外,我都做了些什么事。结果我仔细一想,我竟然连件正事也没做,虽不到醉生梦死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当然,以我还是学生的身分,要有所贡献是早了些,不过,至少我可以帮忙做点家事啊,而且还可以活动活动筋骨,这也满好的。”她大力士似的举起手臂道。

  “真的只是这样?没人欺负你?”贝丞浩还是不放心。

  “嗯……”这问题让她颇为为难。

  照理,对那个老是欺压她的华云翔,她根本不必对他客气。既然父亲主动问起,她大可趁此机会告他一状,然后就可以等着买串能拉到巷口的鞭炮大肆庆祝。可是这会不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虽然他对她很有意见,不过,严格说来,大部份就是找点小碴、捉弄捉弄她,如果因她之故害他丢了教职,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皇宫后院专造是非的小太监,难掩内心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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