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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了?头好痛……”她张开沉重的眼,可刺眼的阳光仿佛千万枝利箭,刺得她头痛欲裂,却想起了不久前的遭遇,于是她强忍住那声几乎逸出口的呻吟,再次紧闭眼睛,等待那难忍的刺痛离去。

  那些嗡嗡声并没有因为她的痛苦和不适而停止。

  “不要傻了,王上抓她只是为了报仇。”一个男人说,声音有点耳熟。她想了想,是那个叫独孤的年轻美男子,于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报仇?一路抱著她、护著她,现在又让她躺在他的床上,还要人侍候她,这像是在报仇吗?”一个女人仿佛与她有天大的仇恨似的。

  “那是因为王上打晕了她,不得不抱著她。而她是重要人质,所以王上要保护好她,否则绑她来有何用?”独孤试图安抚她。

  但那个女人仍然忿忿不平地说:“打晕她算什么?王上就该把她丢给弟兄们去糟蹋,等撕烂她、玩够她后,再送还给她那个畜生哥哥,让尔朱狗去捡她这玩剩的破鞋!”

  她恶毒的建议让冬雪心中大骇,她凭本能知道他们正在谈论的人就是自己。想起早先在绣楼前听到的对话,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她相信自己一定成了哥哥的代罪羔羊,被仇人抓来报复了。

  这么多年来,她被尔朱天宝带在身边,见识过无数的争斗和仇杀,想到女人被敌方抓住后的悲惨遭遇,她不寒而栗。

  绝望感袭来,她在被子下紧紧交握双手,克制著窜过全身的颤栗。

  “快去吧!”独孤哀求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大脑,她屏息。

  “我不干!”女人尖刻的声音再次让她哆嗦。“要我侍候她?你疯了!”

  “这里只有你是女人,你不照顾她,难道要王上亲自照顾她?”独孤语气平淡地说:“这两年来你一直跟在王上身边,该知道王上的脾气,你别惹恼他,快用这个帕子敷在她头上,不然她也许永远不会醒。”

  “不醒才好,那种贱女人最好立刻死掉!”

  “珈珞,你到底想干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低沉有力。

  是那个“陌生人”!冬雪的心猛然一跳,偷偷睁开眼睛。果真,站在门口的人正是他——那个她救过,却又被他绑架的男人!

  轻轻转动眼睛,她看到他对面年轻俊美的独孤,而独孤身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不用说,她就是那个憎恨她,咒她死的人。

  再环视屋内,原来刺痛自己眼睛的不是日光,而是灯火和燃烧的炉火,从黑乎乎的门窗看,外面的天早就黑了,想不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

  “王上,你不能让我侍候那个女人!”刁蛮的女子恨恨地说。

  “那好,你出去。”高大的身躯退离门边,为她让道。

  女人走到门边又迟疑了,转过头看看床上问:“那……她……”

  “你不用管了。”

  “你要亲自侍候她吗?”女人的声调陡然提高,丝毫没掩饰语气中的酸味。

  “我说你不用管了,去做你愿意做的事!”低沉的声音冷漠,锐利的眼睛转向年轻男子。“你也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独孤放下手里的帕子,推著面色不豫的女人出了门。“走吧,珈珞。”

  男人将门关上,望向床来。

  冬雪立刻闭紧双眼,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脚步声靠近,一声低沉的叹息仿佛近在耳际,她竭力屏住呼吸。

  幸好那脚步声再次响起,告诉她他已经离开了床边。

  她暗自吁了口气,真害怕如果他知道她是醒著的,会不会立刻对她展开报复行动,就像哥哥和他那些手下无情地蹂躏对手的女人一样?

  冰凉的东西放在额头,恼人的头痛顿时减轻了,她知道有人在替她做冷敷,而那个人除了“他”还会是谁?

  “我知道你醒了,不用再假装。”那人冷冷地说。

  她心头一惊,随即想,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醒了,确实没有必要再伪装,于是她张开眼睛。还好,这次头部的刺痛感不再明显。

  “这里是哪里?”她问。

  “不知名的小地方。”已经换回一身黑衣的他站在床前冷漠地回答。

  看著这个恩将仇报的男人,她很生气,可是躺著跟这个大山似的男人说话让她觉得自己更加虚弱和渺小,于是她试图坐起来,但难以预料的晕眩感让她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难以实现。

  额头上的帕子滚落下来,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肩,将她扶靠在床头。

  她厌恶地推开他的手,生气地问:“为什么要绑架我?我并没有欠你什么!”

  黝黑的脸孔呈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红晕,看来这个男人还是有羞耻感的。她暗自评估著自己免于受辱的可能性。

  高大的身躯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她的视线跟随他移动,很高兴终于可以放松疼痛的颈部,不必仰望他的眼睛跟他说话了。

  见他无意回答她的问题,冬雪也不想再继续等待,嘲弄地问:“我想你现在安全了,那么我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人绑架的吗?”

  俊脸出现短暂的犹豫,但很快就恢复冷漠回答道:“我叫葛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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