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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第七章

  来不及解释和询问,若儿悻悻然看著拓跋圭跃上马背,与张大人往王宫方向奔去,柯石则接过另一名士兵递来的马缰绳,上马追随其后。

  “这么匆忙,会有什么事呢?”她担忧地问晏子。

  机灵的侍卫只是耸耸肩,淡淡地说:“王上的事总是很多,谁知道呢?”

  随后,若儿的心一直在为进王宫过夜而忐忑不安。

  哪怕只是一夜,光想到那里已经住著十名后宫美人,她的心就直往下坠。

  她从来不想进王宫,更没想过以这样的方式进去。

  幸好晏子带她走进那灯火明亮、屋宇高大的建筑时,她一路上只看到守卫的士兵和忙碌的杂役,偶尔看到的几个女人也只是仆佣罢了。

  直到进入一间宽敞、明亮,围著布幔的床榻和有著美丽屏风的寝殿。

  晏子站在门口对她说:“姑娘今夜就在此歇息吧!”

  “这里是王上的寝宫吗?”她好奇地观看著四周。

  “没错,不过王上通常不睡在这里。”

  他的话让若儿心一紧。“王上都睡在什么地方?”

  晏子神秘一笑。“是姑娘让大将军带话给王上,说‘一榻不可宿二宿’,因此王上睡觉的地方总是一直在变,至于睡在哪儿,属下可不能说。”

  可他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若儿的俏脸变得惨白,聪明的他立刻明白自己本想让她安心,岂料却让她想岔了。这真是好心办坏事,想解释,又怕越说越糟。

  若儿果真误解了他的话,她心情低落地问:“那些女人就住在这里吗?”

  “不是,她们在长廊那头,王上从来不去那里。”晏子急于弥补自己的口误。

  他不去,她们就不能来吗?若儿心想,可看晏子满脸通红,似乎很著急,若儿便笑著安慰他。“她们本来就是王上的妃嫔,他自然该去看她们。”

  “可是王上真的没有……”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随便问问。”她阻止他继续解释,故作轻松地说:“你去忙吧,等王上回来时,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会请他让我离开。”

  晏子张了张嘴,可是最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但他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的阴影处守护著。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王上最重要的人,也是王上的敌人处心积虑想要伤害的人,他得小心保护好她。

  若儿很疲倦,可是却毫无睡意,想到拓跋圭的其他女人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安卧,她的心就乱糟糟的。

  为了让自己不去想令人痛苦的细节,不去猜测他到底夜夜睡在哪里,若儿将注意力转到今夜发生的事情上。

  对今天自己的遭遇,她并不当一回事,因为王叔对她的私欲早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他三番两次想染指她都以惨败收场,如今想用强占的方式也是可以预料的,所以当拓跋凿说今天的事是王叔指使时,她反而不担心了。

  她担心的是,这么晚了,拓跋圭还要去参加联盟会议,到底是什么紧急的事情必须连夜开会讨论呢?

  此后的时间,她一直坐在床榻前的踏凳上思考,直到睡意将她拖进朦胧梦境,她的心仍在为彻夜不归的王上忧虑……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苦思困惑中时,拓跋圭正在距离她不远的前殿舌战群臣。

  赶回王宫的路上,张衮证实了拓跋圭早先的想法,联盟议会这么晚还召开,正是为了白天那一纸迁都令而起。

  对刚复国的代国来说,政权基本上承袭了历代先王的体制,带有浓厚的氏族贵族民主制,王上并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也是雄心勃勃的拓跋圭所不能容忍而力图改变的,他明白,想要称霸北方,就得彷效中原帝王之制,可是基于先王血的教训,他会让自己的改革缓慢而妥当地进行。

  如今,他希望从迁都开始。

  当拓跋圭抵达议事厅时,他略感诧异,不仅四部大人和八大长老都已在座,就连姻亲世家也一个不少的全到齐了,屋内充满兴师问罪的气氛,这让他更加痛恨这种原始的氏族政权体制。

  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迳自走到主位坐下,大声对伫立在门口的传令兵下令。“传长史张衮、大将军许谦和史官管迁到会。”

  “王上,这是联盟议会。”南部大人低声提醒他。

  拓跋圭淡淡地瞥他一眼,扫过那些与代国国事无关的姻亲,严厉地说:“以后凡是关系到国家大事的议会,主要官吏、大将军都得参与。”

  很快,三位大臣人内,在已经摆设好的椅子上坐下。

  拓跋圭看著他们坐定,再冷眼望向其他人,神态平静却有种慑人的霸气。

  一个月来,拓跋圭日渐表现出来的王者威严,已让众人印象深刻,因此此时都沉默不语。

  “那咱们开始吧?”见王上不说话,南部大人征询似的问。

  拓跋圭往身后椅背一靠。“已经很晚了,各位有事就快说吧!”

  略微犹豫后,联盟中威望最高、辈分最长的中部大人郎逊站起身,面对拓跋圭道:“近日吾王数项政绩让国人上下俱感快慰,但臣等以为,迁都牵连甚广,又听到诸多议论,因此今夜召集大家,只是为了请教王上迁都的理由。”

  拓跋圭暗自冷笑,心知这“诸多议论”必定出自长平府。

  他这一个多月的明察暗访可不是毫无收获,长平王及其追随者渲染牛川富裕,极力反对迁都,可他认为这里地势狭窄,资源单一。最重要的是,这里长期以来便是拓跋窟咄的私人封地,在俨然是个土皇帝的叔叔的势力范围内施政,必定有诸多限制。若要像雄鹰般展翅高飞,他就必须开拓更广阔的天空。

  “臣以为迁都不妥。”他还没开口,侯辰率先表示反对。“盛乐四野过于开阔不具保护性,太靠近被毁旧都也不吉利。再说,长平王已在牛川为王上建造了新王宫,若吾王执意迁都,不是辜负了王叔的一番苦心吗?”

  这样的说法,让拓跋圭很不以为然。这是什么理由?分明是他叔父的传声筒!

  “侯大人所言不妥。”拓跋圭目光如炬地扫向在座的臣子。“本王迁都盛乐,正是看中它开阔的地理位置。它是我先祖之都,更是数朝名城,背倚阴山,南靠长城,外有黑河、阴山,内有金河环绕,依山傍水,是连接关内与阴山南北的要冲,据城而立,我们进可掠中原,退能扼其关,是统一北方的先决条件。而牛川则处群山之中,南北不通,进无通道,退无屏障,在此立都,无疑自困樊笼。因此,迁都乃势在必行!”

  郎逊看了眼拓跋窟咄,委婉地说:“吾王如此深谋远虑,实乃可喜,但此举事关国家兴衰,不得不谨慎。”

  看来王叔是想借老臣之口,阻止他迁都,但他们看错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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