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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玉琪不想轻易放过他,好不容易提到这个话题了,得试试看能否套出他的真心话。“大哥看上去也不小了,难道还没订亲吗?”

  这话可踩到彭峻龙的痛处了,他脸色一变。“睡觉去!做跟班的就得有点跟班的样子,主子的事也容得你如此打探吗?”

  玉琪见他寒了一张俊脸,言词又那么严厉,不由心里难过。

  想想两年来,自己一心惦着他,好不容易跟他有了婚约,可平白无故地又被他嫌弃,连面部不见就将自己打发了。现在自己千辛万苦装成男孩来亲近他,也没能让他对自己好点……

  想着这些,不由心里委屈,眼眶也红了。

  话说出口,彭峻龙也觉得自己言词有点过分,现在又见她红了眼,不由后悔,赶紧道:“得啦,小七,别像女人似的一点委屈都受不了!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不喜欢女人,刚才的话算我没说过,行了吗?”

  玉琪也不想太为难他,便说:“你保证过的,你不会赶我走。”

  “如果你没错,我自然不会赶你走。”

  可是这次彭峻龙的保证无法让玉琪高兴了。

  她挪到炕沿,套上鞋,落寞地说:“我去睡了,天亮时别忘喊醒我。”

  不知怎的,看着她骤失笑容的小睑,彭峻龙心里不忍,他笑着在她头顶轻拍了一下。 “明天还要赶路,好好睡吧,既收了你,大哥就不会私下跑掉。”

  对他的安抚,玉琪回了个苦涩的微笑,然后沉默地离开了房间。

  回房躺在炕上,她毫无睡意,脑海里一直想着彭峻龙的话:如果你是女人,我不会理你!

  这真是令人沮丧!她暗自叹息着,思绪回到了几年前,阿玛还在担任朝廷驻科布多的参赞大臣时,自己与他的初相逢……

  第二章

  康熙三十六年四月,西辽河岸朔风凄寒,雪片横飞,冰封的河面恍若一条晶莹的银丝带环绕着山林草地。

  一阵急促又沉重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驰来,踏碎了山野的宁静。

  噶尔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输得如此彻底。

  此番昭莫多战役,他不仅失去了阿奴可软和万名主力,更连老本营也被背叛了他的侄子占领,如今的他竟被迫如同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窜。

  唉,难道自己真是英雄末路了吗?

  他看着前方风雪迷茫的路,阴郁地想。

  回头看看身侧马背上被绑苦的女孩,他心里略感安慰。

  不,我的翅膀还在,我还足翱翔长空的山鹰!

  没错,他还没到绝境。参赞大臣的宝贝女儿在他手里,他会利用她逼迫清兵让道,退回塔密尔去。那里有他的铁杆兄弟,有了他们,他还可以东山再起!

  一声哀鸣,一匹马倒下,马背上的人被抛落在雪地里,如同他的坐骑一般无声无息。可是队伍中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一眼,没有一匹马停一停。

  此刻,风雪、疲惫、死亡都不能减缓他们的行程!

  他死了!被绑在马背上的女孩注视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马和人,这已经是两天中倒在路上的第三个人马。

  下一个死去的会足谁?是我吗?

  冰冷的风穿透了她身上的夹袄和肌肤,直抵她的心扉。

  是的,如果不逃走,那我一定会死!

  寒冷不会要她的命,因为被捆得死死的身子和堵着的嘴巴早巳对风雪失去了知觉;疲惫也不会要她的命,要她命的是这群疯狂的男人!

  她是被人从睡梦中掳来的,经过最初的惊恐后,她很快就镇静了。因为她知道在这样的大风雪天气,一切喊叫都没有用,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这些人说的虽是蒙古话,但她听得懂。从他们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她知道他们正是近日皇上御驾亲征,奉朝廷大军讨伐的噶尔丹残部。

  此刻他们兵败穷蹙,无所归处,想藉绑架自己,来逼迫阿玛放他们一条生路!

  她可不愿意成为他们的工具,因此两天来,她一有机会就逃跑,她已经逃跑过两次,可惜每次都被发现抓回,最后还被捆成了这个样子。

  她扭动僵硬的颈子,转动着头看向四周。头上的皮帽沉重地垂在额前,使得她不得不再用力地抬高头,不顾面颊上、睫毛上挂满的冰雪阻碍她的视线,她竭力仰起头努力看,想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地。

  突然,透过漫天飞舞的大雪,她发现苍茫天地间有一点异样的色彩在快速地向她移动。不经意一看,会以为那是天边飞过的一只飞禽。然而她知道那不是飞禽,因为就是雪鹫也不可能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飞翔。

  她凝神细看,并惊喜交加!

  那不是飞禽走兽,而是人,一个彷佛会飞的人!

  令她惊讶的是,那人没有骑马,也没有穿棉袄,一身浅色劲装将他融入了灰蒙蒙的冰雪世界里,若非他头上戴着顶褐色皮帽,她根本就难以发现!

  她情不自禁地挺起身躯,瞪着眼睛注视着徒步狂奔的他。

  她异样的神情引起身边亡命之徒的注意,有人大叫起来。 “有追兵!”

  噶尔丹和其他人一听,都纷纷回头查看,当即发现了异状。

  “他只是一个人!巴图尔,你留下截住他,若是清兵,就杀了他!”噶尔丹阴沉地命令他的武士。

  五十余骑立刻分开,载着女孩的马跟随噶尔丹等人身后正想离去,却被突然扬起的飞雪阻住了道路。

  “哪里逃?!” 一道身影似展翅大鹏般地由天而降。

  随即女孩身子一紧,人已经离了马背,落在来人的怀里。

  那人抱着她飘然落地,以掌为斧,动作俐落地将她身上的绳索斩断,而他腾起落地时身形快捷,令人无从反应。

  “小子,你是何人?竟敢挡道夺人!”骑在马上的巴图尔厉声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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