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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那是我想问的问题,被你捷口先问了。”

  她没接话,稳住身子后便往地上跳去,仿佛怕与他待上一会儿就传染什么病似的,一个用力下,下小心将一叠纸从膝盖上扫落,她弯腰去捡。

  他跟着跳下来,一把捞住她来不及收回的右臂。

  她抬眸,漆黑的眼里有两簇冷冷的灯光,闪得他好一阵心悸。

  “干吗?”

  “你看到我就走,是真的讨厌,还是反射性动作?”他不答反问。

  她的手挣动了一下。

  他拿过她手里的纸张……不出所料,果然是试卷。“教室里坐不下去是因为邵令昙吧?是桌子散架了还是椅子分尸了?”

  她抽回试卷,半大才逼出一句话:“关你什么事。”他倒是挺了解邵令昙的。下午才抛下的威胁一到晚上便开始生效了。

  “算是多管闲事好了。”他说,“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你防备心理真的很重,有必要让自己那么累吗?”他笑,松开手,“我看你进‘十一中’这么久了,似乎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事,身架放下一点点就好了。”

  她呆怔了会儿,下意识反驳:“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高傲。”

  “没有吗?”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别人跟你搭话你爱埋不理,还没听完动不动就走人;老是鼻子朝天,要不是我比你高上几寸,恐怕还要看你的鼻孔过日子……”

  “乱讲!”她忍不住打断,“那是因为你自己太无聊,太过分了。”

  “我哪里无聊过分了?”他居然也问得理直气壮。

  “我现在的孤立处境,还不都是你跟邵令昙的缘故。”想说他一个月来缠人缠得讨厌,倒会显得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就算先前是过分了,你也没必要记恨这么久吧?道歉示好了那么多天,你半点反应都没有,我面子真的丢光光了!”自嘲的意味极重。

  她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脸皮不是刀枪不入吗?”

  ”要不要拿刀来劈劈看?”他手臂一抬,支到了杠上,不动声色地将她困在其间,“拜托你讲话不要那么毒。”

  她发现了,身子一躬,从杠下钻了出去:“我讲话本来就是这样,你不想听没入要你听;我也只拜托你不要再作怪了。”

  “说清楚,什么叫不要作怪?”

  他的逼近让她远远退开一步:“我的心愿其实不大,只想在‘十一中’安静读完高中,要不是缺课太多拿不到文凭,我根本不想再来上课……你跟邵令昙两个大麻烦,我都没有好感!”

  “没好感就是讨厌了。”他不放弃,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讨厌人也应该有个理由,理由告诉我。”

  他浓眉压下来的样子真的有点恐怖,狭长的眼眸里似乎也有戾气一闪而逝:“讨厌就是讨厌,没有理由。”她说着,为这奇怪的表情和奇怪的氛围不安起来,突然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望着他定住的身形,她再退开几步,退开几步……然后转身便走。

  “不可能没有理由的,我非要知道理由不可。”他嚷嚷着,也犟上了。

  背后他的气息靠近,令她整个人都为着不知名的原因紧张起来,手臂被触到的感觉更是令她神经质地反弹:“走开!”

  一把甩开他的手,她没命似的往前跑。

  他喊:“京阑!”

  很夸张地,她跑得更快了,白色的薄风衣飘在夜色里,像朵浮云。

  他咬牙切齿地追了上去!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在操场的橡胶跑道上练起短跑来。

  距离很快拉近,迟沃川伸手拽住了京阑,急刹的冲力让两个人都乱了阵脚,一头栽倒。

  好痛!京阑爬起身,一把推开了靠近来的迟沃川。挽起袖子一看,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

  “你不跑不就没事了,”迟沃川心里是有点抱歉,但嘴上却不愿意说,“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

  京阑的肺都快要炸了,气还没缓过来:“那……你又追什么追……呼!”

  一时语塞,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终于忍俊不禁,笑声划破了几乎凝滞的空气:“看不出你打架挺行,跑步也挺厉害的嘛。”

  她心里沉重的压力和紧迫的张力也在同一瞬间解除。

  “京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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