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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姑娘们已经三年没见到林老爷了,您说这不久吗!?”陈土在前头开路。

  “哈哈哈!”林老爷笑得眉眼嘴鼻全皱成了一团。“我也想赶快来看看姑娘们,不然老是吃不好睡不着。”

  “小翠!林老爷来了,快备好酒好菜!”陈土往厅里吆喝。

  “林老爷,今天是直接上楼?还是先在楼下大厅看姑娘表演?”陈金恭敬的问。

  “待会是哪个姑娘表演?”林老爷来这里也不全是为了寻花问柳,毕竟岁数有了。只是,这里向来是有钱人来的地方,若他不来,好像就没了身分似。

  陈金双臂垂下,恭敬回道:“待会是由芷菱姑娘和玉恩姑娘表演打花棍。”

  “打花棍呀,那我得留下来瞧瞧,给她们捧捧场子。等看完表演,其它的再说。”林老爷在大厅左侧坐下,因为正中央的位置已经有人了。

  “林老爷,芷菱姑娘和玉恩姑娘若是知道您来看她们表演,一定会很开心的。”陈土微笑弯腰。

  此时丫鬟小翠端来了小菜、甜点和好酒,几乎摆满了一整桌。

  陈金拿起酒壶为林老爷斟满了一杯酒后,才问:“林老爷,不知您今天要叫哪个花旦陪您看戏聊天喝酒?”

  林老爷先干了杯里的酒,说:“最近有没有新来的姑娘?”

  陈金回答:“林老爷,那小的就帮您介绍云兰姑娘和冉香姑娘,她们才刚来弄春院一个月而已。”

  “好好好!”林老爷连连说好,馋涎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小的去去就来,先让小翠替您斟酒。”陈金先行告退,快步飞奔上楼,准备传唤姑娘。

  连丫鬟小翠都生得这般标致了,更何况是院里的花旦们,只能说个个美若天仙;若要再论首席花魁沈霜霜,那就更是倾城倾国、风华绝代了。

  大厅上正由芷菱和玉恩表演“打花棍”。

  芷菱和玉恩手中各拿着一支竹棍,竹棍的两头分别挖有小洞,各串上一迭铜钱,有时她们各自上下左右敲打,或四肢或肩或背;有时两人拿着竹棍对击,棍与棍间发出低沉的声响,铜钱则撞击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柔雅的身段、优美的舞姿,两个花日一表演的“打花棍”赢得在场客人不时的掌声及叫好声。

  此时大厅坐了八成满,约有七、八桌的客人,每桌都有二至三位花旦陪酒、嬉闹、看表演。

  午后的光景,来弄春院的客人大都是来看表演的,因为尚未入夜。任何男欢女爱的事,总要在夜的遮掩下才好进行。偷欢的刺激、黑夜的诡谲,才能引起老爷公子们召妓的欢愉。更何况光天化日下做这档子事,若传了出去,总是对名声不太好。

  大厅里正在热闹表演着,厨房的后头,张迟正搀扶着一位气血苍白的男子从后门走进。

  厨房里几个厨子正忙得不可开交,洗菜、切肉、烧水、起油锅、滚包子皮、清理锅碗瓢盆……把整个厨房弄得咚咚作响。

  四个炉灶的火都烧得正旺,为的是迎接夜的来临。

  张迟站在门边找着可以使唤的小厮,忙得正热的大厨见状,丢下锅铲,走到厨房口。

  “杨叔。”张迟黝黑的脸上有着比日头还烈的笑容。

  “这公子是谁?生病了吗?”杨大厨打量被张迟架着的男子。

  男子微弯着腰,一手抚在腰际上,一手攀在张迟厚实的肩膀上,垂低的眼睫缓缓抬了起来,唇角微启,想说话,却被张迟给打断。

  “杨叔,我也不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小姐和绣梅一早发现他的,他这里受了刀伤。”张迟比了比男子的肚子。“我正要把他带到楼上的房间去休养,顺道来请杨叔让人准备些米粥鱼汤的。”

  “好好,你快去吧!”杨叔见怪不怪。在弄春院里是不准打架闹事的,若有人胆敢滋事,铁定被张家父子给丢出院外去;可是若在弄春院外,那就说不得准了,为了争姑娘而打架流血的事时有所闻。这个公子,八成也是与人为了哪个花旦在争风吃醋才受伤。

  “谢谢杨叔。”张迟继续扛着男子往里头走,然后由后头的楼梯爬上了二楼,来到最底边的房间。

  本来就气虚的男人此刻更显气弱。他何曾受过这般的折腾啊?!

  一早便被一个冷情姑娘弃之不顾,再来则被一个大叔给拖进屋内,问了他几句话,看了看他的伤口,之后便不由分说灌他吃下药丸。本以为是刀伤药,药一入口,他心里喊糟,却无法将药丸吐出,只能将安眠的药吞下。等他昏昏沉沉醒来后,床边换成了大叔的儿子,而他的伤口也已上了药,并且用布条紧紧缠绕在腰际上。

  这个唤作张迟的男人跟他老爹真是一个样子!见他醒转,架起他就走,说是要帮他换个地方,好让他安静休养,结果竟把他架来厨房。

  难道不能先将他安顿好,再来厨房张罗吃食?非得架着他这个伤重之人到处乱走吗?

  虽然他称不上人中之龙,可也算得上俊杰非凡,哪曾被这样忽视过。看来他得好好计量计量,以重振往日雄风。

  “我是这里的老鸨,大家都喊我一声花娘。”

  花娘不像老鸨,倒像是气质出众的贵夫人。她没有金银珠宝满身戴,简单的同心髻上,只有根翠绿珍珠的簪子。

  她在离床铺最近的椅子上坐下,身边跟着贴身丫鬟巧敏。

  原先躺在床上的男子立刻爬了起来。“花娘,您好。”

  “别起来,小心扯动伤口。”花娘伸出手阻止,一双阅人无数的锐眼上下打量着男子。

  “不碍事,都已经躺了三天,再躺下去的话,我的骨头会散掉。”男子唇上媚笑含春,慢慢的坐正身体。

  如果她再年轻个二十岁,铁定会连魂都被这个潇洒飘逸的男子给勾了去,尤其是那抹笑,实在太引人遐思。

  “公子,请问怎么称呼?又是打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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