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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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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鬼鬼祟祟地躲起来啊!难道偷听很好玩吗?那可是会掉脑袋的呢!如果现在装聋子是不是太迟了?跪在雪地上,她吞了吞口水,呐呐道:“奴才奉命来折梅花,走着走着实在是太累,所以……”不行吧!如果说她刚刚打了个盹,什么都没听见压根就没人会相信吧?说不定还会当场被杀人灭口!不是没可能啊…… “折梅花……”永琮带着笑的眼掠过她肩上、发上的梅花瓣,微微眯了起来。 “七哥,我瞧这奴才可疑,不如……”永恩大声吼着。 不、不、不如什么?不会吧?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啊! 一个宫女,一身淡青的棉袍,未施胭脂,长得倒还算白净(怕是吓白的吧?),颊上泛着冻紫,显然是在外面很久了……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奴才。青鞋白袜,甚至连旗头都没戴,脸上的慌张畏怯也和平常见的奴才没什么两样。只是那双眼睛转得倒快,看来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是哦是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何必放在心上呢!况且看她也不是个没分寸的奴才,当知禁宫森严,妄言闲话入内延者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定行正法!这个她清楚得很……所以,她会是个嘴最严的人。)虽然小宫女没吭声,但那双眼睛却明白表示对他的话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永琮一笑,正待转身。突听“唧唧”之声,他眉轻扬,停住脚步。 “哪来的蝈蝈?!”永恩挑着眉,最后也和他七哥一样把目光定在那小小的宫女的脸上。 “回爷,是奴才……”不是吧!好容易逃过一劫,不会因为小小虫儿就丧了命吧? “你也养草虫?”声音略扬,永恩开始感兴趣起来。 宫廷内外养虫成风,宫里倒还好些,民间除了解闷还有斗虫搏彩之风。这九阿哥永恩就是个中高手。此时听了虫鸣,不觉动了好奇之心。 小宫女养虫倒也不稀奇,只是不知这奴才是用什么养的虫呢?“你用的是陶罐还是石罐?总不至用的是澄泥罐吧?”古燕赵子玉制的澄泥罐最是难得,料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得不到。 “回爷,奴才用的是葫芦……”小小的葫芦捧在掌心,小巧玲珑不说,四周还雕以花鸟,既通气又雅致。 “咦!这葫芦倒精致。”永恩仔细端详,脸上有了笑意,“哪儿来的? “奴才自己做的。 “你自己刻的?手艺倒是不错……”眉轻扬,目光落在小宫女身上,想想又不好开口。 “永恩!”永琮微笑,知道九弟转的什么心思。永恩皱了下眉,把葫芦放回她手上,还是不舍地瞧上两眼。 虫鸣唧唧,声颤而长,没完没了,似闺中怨妇的低泣,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些什么—— “额娘,养这些个东西做什么?怪闹人的。” “琮儿快入尚书房了,额娘养这些小虫儿解解闷。” ……宫中的女人啊! 他忽然有了知道她名字的兴致。“奴婢叫玉簪。”明明是这看似和善的七阿哥救了她一命,但好奇怪,她就是不敢看他,总觉得那张温和的笑脸背后掩蔽些什么。 “玉簪”汉人的名字,看来是汉人入旗的了。怪不得派到西苑这种地方了。 永琮笑笑,仍是莫测高深的神情。永恩皱了皱眉,不明白七哥又在想什么,不过知道个名也好,以后也好翻后账。“我说玉……什么的,就是你!七阿哥心善饶了你,你可别自己想不开,硬要往死路上赶……” “奴才知道。”伏在地上,不敢看远去的背影,直到绿儿跑过来扶她,她才发觉自己流了一身冷汗,连牙齿都在打颤。 倒霉!她只是个安安分分的小宫女啊,老天爷不要作弄她嘛! “蹙鞠”又称“蹴鞠之戏”,即为两队于冰上作“抢球”比赛。其激烈拼抢惊心动魄处有诗赞曰:“珠球一掷,虎族纷来。”又因各王子贝勒以赛扬威,故在“冰嬉’之中最为引人注目。 每次穿上冰靴站在冰面上,那种感觉就和十年前第一次踏上冰面一样,既兴奋又紧张。六哥和老八、十二他们去年输了“蹙鞠”赛,今年可是铆足了劲。但他绝对不会、也不能输。 望向彩旗簇拥处,永琮优美的薄唇扬出自信的微笑,“老九,皇阿玛看着咱们呢!” “你放心好啦!七哥,咱们黄龙队什么时候输过呢?!” “咳咳……”淡青的帕子捂住嘴,玉簪随手正了歪“暖耳”(即耳套)。 远远地,她便认出他。虽然穿着和旁边的官兵没什么两样,她却一眼就认出了他。七阿哥永琮——去年赢了蹙鞠赛的人——事实上,自从七阿哥和九阿哥参加蹙鞠赛就从没输过。 想必那些嫔妃官眷眼中所看的就是他们吧?!缩了缩身子,玉簪抬头看太液池南岸白塔山腰的庆霄楼。皇太后每年必于庆霄楼上看冰嬉,虽然未必会看得到她,但她总是有些心虚。 两军对峙,永琮仍是满面笑容,朝着对面的六阿哥永泰、八阿哥永璇、十二阿哥永基打招呼。 “七哥好!”十二阿哥永基淡淡地应了声,脸上的笑却是冷的。六阿哥永泰却是冷哼一声,连看都未看他。倒是八阿哥永璇扬着眉,仍是一脸的洒脱飞扬,“还是快点开赛的好,也省得在这儿挨冻受罪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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