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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她看着那帅到不行的家伙,不禁笑了出来,故意感叹的问:“为什么你没等我长大呢?”

  凤力刚环着她的腹走进门去,边轻笑着说:“开玩笑,你知道你爸多恐怖吗?就算我曾经对你有什么邪念,看到屠叔往你身后一站,我就全软掉了。”

  那是胡扯,如果这家伙想要,她不相信有任何人能阻挡这个色狼。

  和这男人认识那么久,她清楚知道凤哥有多爱他老婆,这个胡扯只是借口,让她好过一点的借口,但这玩笑话让笑容继续留在她脸上。

  岚姊质问他为什么去找个人找那么久,他半点也不害臊的说他肚子痛,所以中途跑去拉肚子,完全转移了岚姊的注意力。

  她仔细的观察现场,安静的听岚姊和凤哥观察到的事,试着冷静的看待这件谋杀案,只在岚姊问她问题时,才小心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夜将尽。

  屠欢在天要亮时,和岚姊一起疲倦的回到暂住的旅馆,各自回房休息。

  整件事对杰克来说并不乐观,那仆人坚持他看见了亚森罗苹离开主卧的说法,而保险箱上的指纹已经确定是他的,凤哥帮她省略掉书房采指纹的过程,只说那男人曾和她一起跳那曲探戈。

  但岚姊询问过乐队,那曲探戈实际的演奏时间是七分钟,不是三五分钟而已,那增加了他赶到的机会,凤哥实际测试过从窗户跳下来,再从另一间房进来赶到舞池,只需要三分钟而已。

  那曲探戈没有办法当他的不在场证明。

  唯一有疑点的地方,是那座壁炉仍在使用,死者热爱十九世纪,爱好古老的取暖方式,可杀人的火钳握把上除了杰克的指纹之外,没有别人的,没有死者的,连仆人的也没有,而他的指纹却太过清楚,几乎就像是刻意弄上去的一样。

  可这太像她希望凶手不是他,才刻意找出来的理由。

  那甚至不能算是证据。

  她脱去挡风的外套,疲累的在床尾坐下,然后往后躺倒,可即便旅馆的大床如云般柔软,她依然无法放松,紧握着唇,她伸手遮住自己的眼,因为他牵涉的一切而感到愤怒和沮丧。

  宴会包里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她迅速起身掏出手机查着。

  是他。

  她瞪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无法动弹。

  只是电话,凤哥说不要和他见面,但这只是电话,而她真的需要和他确定一些事。

  她接下通话键。

  “你说你戴了手套。”

  “我戴了。”

  “你什么时候脱掉的?”

  “进舞池之前,它们应该和帽子与披风一起。”

  目前为止,他没有说谎,凤哥确实在那里找到了它们。

  她深吸口气,再问:“保险箱里是什么东西?”

  他停顿了一秒,才道:“玛丽皇后曾经拥有的那颗蓝宝石,希望之星。”

  她紧抿着唇,脸一沉,冷声道:“希望之星在一九五八年就被珠宝商捐赠给华盛顿的博物馆,它不可能在那个保险箱里,三年前才有厂商借出那该死的项链让我拍照,如果它失窃过,我一定会听说。”

  “它八年前就失窃了,博物馆里的那一颗是假的。”他疲倦的说。

  “你怎么知道——”

  他打断她,说:“因为那是我偷的,你的委托人八年前是我的委托人,他给了我一颗假的,要我去博物馆中换过来。”

  她一怔,更恼:“所以你才来偷回去?因为你知道这里的才是真货?”

  他又沉默,然后才哑声承认:“对。”

  该死的,这一点帮助也没有。

  保险箱里的东西那么值钱,只让他的嫌疑更重。

  她气得想将手机摔到墙上,火冒三丈的质问咒骂着:“为什么?既然你已经金盆洗手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行窃?你不缺钱,我知道,我查过了,你在保险公司里的工作是真的,你有个正当的工作,薪水还不错,够你用了。所以你为什么还耍回来做小偷?因为刺激吗?”

  “不是。我不是因为刺激。”他恼火的低咆道:“该死的,我去拿那条项链,只是因为我想将它们换回来!”

  这言论,让她一愣。

  换回来?这男人究竟当她有多蠢?

  屠欢气得头昏,本欲开口再追问,门铃却响了起来,

  她大踏步走了过去,边恼火的道:“有人来了,你不准挂我电话,听到没有?”

  说着,她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服务生,推着一辆装满床单的打扫工具车,冲着她微笑道:“乔依丝小姐吗?”

  “我是,但我不需要打扫。”

  她告知他,跟着就要将门关上,可下一秒,那服务生却举起了手,无声射了她一枪。

  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人会攻击她,虽然她及时侧过身,将门砰然甩上,但那一枪还是击中了她的手臂。

  紧握在手上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她被击中的伤口不痛,只是有点刺,她低头只看见一根针在上头。

  该死!

  她试图要拔出裙中大腿上的匕首,但她的手脚不听使唤,晕眩快速袭来,下一秒,她再站不住,整个人跪倒在地,她试图锁上门,但她没有力气,而门外那个服务生,已经用力将门推开。

  她被撞得瘫倒在地上,惊慌的喘着气想往后爬开,想抓住那掉落的手机,但它感觉好远,而那服务生在她身前蹲了下来,捡起那支手机,看着她微笑,悄声说。

  “亲爱的,别浪费力气了,我用的是马用镇定剂,你真以为你爬得到这边?”

  他轻笑着,然后当着她的面,无情的按掉了通话键。

  她没有办法动,无法开口,但她的视觉和听觉都是正常的,她能看见一切,听得到周遭的动静。

  那服务生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堆放床单的工具车中,再拿其它的床单把她盖起来,然后推着工具车开始移动。

  她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听见工具车被推进了电梯,推出了电梯,然后进了停车场,她脸上的床单被拿开了,服务生将她抱了出来,放进休旅车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本来希望在移动时有人能发现她,但这人是有备而来的,他身上服务生的制服已经换成了洗衣公司的制服,而这辆休旅车的车身上该死的漆着洗衣公司的标志。

  她被床单包围淹没,那人还拿东西遮住了她,没有人会觉得这车子或这个男人有任何可疑。

  车子开出了地下停车场,她可以感觉到轮胎经过减速波的震动,然后开出了饭店,进入车流之中。

  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凤哥和岚姊会发现不对,他们会找到她的,可他们以为她在休息睡觉,那表示除非有别的意外,至少四个小时之后,那两个人才会到她房里,然后发现她不见了。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是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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