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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怕我会吃了你?”瞧他一脸蠢相,冬月丢给他一个白眼,退到床内道,“让你睡地上,你不觉得难受,我都觉得良心不安。放心,我睡姿虽然差了点,但绝对不会半夜把你踢下床的。你那么大块头,我就算想踢也踢不动。”

  见孟真还是呆呆的看着她,冬月没好气的在床内躺平,盖好被褥道:“要睡不睡随便你,我要睡了,晚安。”他还是站在床前发愣,一直到床上的人儿熟睡时,才知道她是说真的。孟真捡起地上的红头巾,坐到床上望着她,不由得忆起多年前他那有份无缘的另一位妻子。同样是女人,为何竟会有如此大的不同?相较于静云的怯懦温顺,娃子全身上下充满着自信与开朗,时时刻刻都让人无法忽略。这次……会有不同吗?

  发现自己竟在奢想娃子能真的成为他的妻,孟真猛地收起心绪,不敢再深想下去。

  又是他的背。冬月直愣愣的看着孟真斜靠在床拄上闭目养神,不悦的情绪又窜升起来。

  他还真的就这样坐了一夜?昨晚是他们俩的新婚之夜也!

  奇怪,她在气个什么劲儿?他没碰她不正合她的心意?冬月越想头越大,干脆一骨碌的爬起来,也不理会他,下了床披了件大衣便往楼下去洗脸。

  雪停了。老天爷还真是“帮忙”啊!

  冬月在井边对着灰白的天空翻了个白眼,不知老天爷是否怕她会嫁不出去,所以辛辛苦苦的把她送到古代来,连老公都帮她挑好了,还让她因大雪而无法逃婚。她现在真的很怀疑自己曾在不自觉中得罪了老天爷。

  将木桶丢到井里汲水,冬月望着从口鼻冒出的白气,忍不妨自嘲的一笑。哈!她绝对是最早起的新嫁娘。

  “啊——”冬月伸手要将木桶拉起,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因为她一个劲儿的诅咒害她陷入此种困境的各种人事物,忘了经过昨晚的低温,那绳子早已结霜,她这么一抓一拉,手被冻得没力抓住那条绳子,承载不住木桶的重量,粗糙的麻绳便从她手中一路滑下去,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只大手及时抓住麻绳阻止它继续折磨冬月的手,因为她笨得忘记放掉绳子。

  “你没事吧?”孟真将麻绳绑好,回头忙看她的手。只见一双柔荑变得又红又肿,教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疼。

  “没事!”冬月含着眼泪说瞎话,硬将手抽回来在臂上习惯性的擞了两下,彷佛这样就可抹去疼痛——结果当然是弄得更痛,泪水又落几滴下来。

  “胡扯!”他脸一沉,伸手又将她的手抓到身前检视。

  “跟你说没事就没事啦!”她还想再缩,却挣不开他的手,而且一动之下,又扯到了伤口,“啊——好痛!”

  孟真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想不透她怎么这么顽固。怕她又瞎扯,他干脆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往他俩位于二楼的临时新房走去。

  “放我下——”冬月话说到一半,在看见他那阴沉的神色后,剩下的字句立刻像长了翅膀似地逃得不见踪影。我的妈!他怎么突然变脸了?看起来好凶!

  孟真沉默的抱着她进房,替她两只手掌上药,从头到尾都板着脸,但手里的动作是仔细轻柔。

  原来他也是有脾气的!冬月很识相的闭着嘴,在眼睫毛下偷偷打量他。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生气。不过话说回来,她真正也没认识他几天,怎么会主观的认为他没脾气?

  处理好她的手,孟真仍板着脸,“为什么跑下去打水?”

  “我想洗脸。”他到底在气什么?受伤的人是她也!为什么她还得像个犯人一样被他质询?

  “你可以叫我帮你。”

  “不需要。我每天都在打水,今天是因为一时疏忽,才会忘了戴上手套。”

  那句“不需要”让孟真顿时有些懊恼,他脸色难看的道:“你现在已经嫁给了我,这种事我来做就好。”

  “不用啦,这一点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何况我们又不是……真的……”冬月越说越小声,因为他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她,一副她说了什么愚蠢至极的话似的。

  奇怪,她又没说错,干嘛怕他啊!冬月瞧见自己的靴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低着头一副忏悔样,立即抬起头来瞪回去。

  “怎样?”

  孟真一时无法反应,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火气,但猛一听她否认两人的“夫妻”关系,他心底就是不舒服。而且她没说错,他俩的确不是真的夫妻,他还打算替她再找婆家呢!

  孟真重整心绪,缓和了面部表情,“镇上的人都认为我俩成了亲,你不想让他们以为我成亲的第一天就虐待你吧?以后这些粗重的工作,我来做就行了。”

  原来是面子问题!冬月恍然大悟。不过,打水也算是粗重的工作吗?

  她见着他坚持的眼神,耸耸肩道,“好吧,我无所谓,你高兴就好。”有人自愿要帮她作工,她乐得轻松。

  反正这家伙什么都没有,就是一身的肌肉,不好好利用就太暴殄天物了!

  第五章

  乖乖隆地咚!哪来这么精美正点的马车啊?

  冬月赞叹的打量那作工精巧的马车,袖中的算盘都差点掉了出来:等她瞧见那马车主人后,立即抚着胸口倒抽口气,双眼瞪得更大了。

  我的老天,好帅的“古人”!

  瞧他那张脸,俊俏得会让女人流口水,恨不得把他给吞下肚去。

  冬月张大了嘴,活像几百年没看过男人。说真的,她已经很久没看见没长胡子的男人了——石头不算,他还是个小孩。镇上的人多多少少都留了些胡子,就连孟真脸上也老是有着胡碴,而眼前这个人有着光洁的下巴、高挺的鼻子、如剑般俐落的眉、性感的唇形——怪了,这张脸怎么有点面熟对了!是基诺李维,这家伙长得好像演悍卫战警的基诺李维!

  “冬月姊,请把你的口水擦掉,你这模样好像白痴也!”石头走到她身边用筷子戳了她一记。

  真受不了,为什么女人一见到三师兄都像苍蝇见到西瓜一样?亏冬月姊昨晚才嫁给大师兄呢,现在竟然也盯着三师兄猛瞧,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小王八蛋,我才没流口水!”冬月惊讶的伸手摸了下嘴唇,才发现被石头给骗了。她瞪了他一眼,才迎向前,“客倌,请问您住宿还是用饭?”

  “他不是客倌啦!”石头对冬月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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