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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伤心困惑的伸手触碰脸上的泪,茫然地看着他,问:“这是什么?”

  他喉咙紧缩着,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只能沉默地将她拥入怀中。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不远不懂……不懂泪是什么呀……

  昏迷中的她,眼角又滑下了泪,他除了替她拭泪,依然什么也不能做。

  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不回他身边行吗?”

  黑夜将尽,白日从地平线的那一方缓缓升起。

  柴火已渐燃尽,冒着袅袅白烟。

  玄明起身,将土堆踢到馀尽上,确保它不会再起。

  灵儿看着他,皱了皱鼻头。一夜无话,他第一句就问这个!真是扫兴。

  昨晚上自从他突然用他的嘴堵住她的话,搅得她犯病后,他就不肯再开口了,无论她怎么问,他就是不搭理她,只是靠坐在一旁树下假寐,一副倦极休息的模样,害她到了最后也不好意思再吵他,只好也窝在火堆边睡觉,假装忘记自己被爷纷赶回昆仑山的事。谁知道大清早的,这家伙就戳她伤口。

  “你就那么想赶我走?”轻哼一声,灵儿斜眼瞄他:“我知道了,你是想支开我之后就溜走对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咧!”

  开玩笑,好不容易到了中原,她不玩个够本才不要回去呢!

  而且难得遇到这种复杂的事,不跟着看后续发展就太浪费了!

  再说,谁规定爷叫她回去,她就一定得回去呀!会怎么说她也为了这件事浪费了三年时间,她想知道结果也不为过吧?

  哼,她偏偏就要留下来看戏!

  做了一个鬼脸,她赌气地对着玄明拉眼吐舌。

  玄明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不再多说什么,把东西收一收,动作快速地缠起布条。

  “你为啥不能晒太阳?”看着他的动作,灵儿心思一转,想起天山脚下的竹青曾说过这件事,不觉好奇的问。

  他紧抿着唇,一个字都不肯说,缠好了布条,拎起行囊就走。

  见他不回答,她也不在意,反正爷以前也是这样,她早习惯了。

  脚步轻盈地跟在玄明身边,她轻松写意地再接再厉的问:“我们现在要去哪?”

  他仍是一声不吭。

  “去南蛮吗?”她心情愉悦地再问,只差没开始哼起歌来了。

  玄明嘴角微微抽搐,没理她,继续朝南方走,可灵儿依然自顾自的发问,哇啦哇啦的,也不管他有没有回答。

  一刻钟过后,他开始怀疑他那位结拜兄弟怎么受得了她。

  一天过去,他有了一个最初的结论,在这世上,只要是母的,无论是人是神是妖--都很唠叨!

  走过秦岭,渡过长江,一路上,风景秀丽,越往南去,越见青翠花草。

  中原的风光是灵儿没见过的,江南的景致更是灵儿没瞧过的,更别提那些在关外大漠中未见生长的花花草草。

  无论是骑马、坐船、走路,她总是东张西望、左看右瞧,看到什么新鲜事,就会扯着玄明的衣袖好奇直问。

  只要一进乡村城镇,她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总是紧紧抓着他的手,硬拉着他逛大街。

  “你总是这样子吗?”

  一日,才刚到洞庭,进了长沙,她就又拉着他逛街,玄明终于忍不住开口。

  “什么样子?”

  “这个样子?”玄明蹙眉举起被她握住的手,摇了摇,她的手仍紧紧地攫着,没有松掉的意思。

  “嘎?”她发出无意义的声音,没握着他的小手直指着左方小摊子,跳过他的问题好奇问道:“他们在吃的那个白白软软的是什么?”

  他别了一眼,回道:“豆腐脑。”

  “那个……是什么做的呀?”她盯着人们手里的碗中直瞧,头也不回的问。

  “黄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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