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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元公子猜到你一定会忘的,他要我告诉你,就是昨天晚上你在床上第二次晕过去之前跟你讲的那个“乌龙镇第六届不吃白不吃饭桶大赛”嘛!”二妞笑嘻嘻地说:“快点快点,我要去看小瞿哥哥蝉联冠军啦!他已经进入决赛啦!”’

  阮真真一听,面红耳赤得差点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想到那个劳什子大赛,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在这里一年,她发现这里的乡民真能自娱自乐,不仅有什么“有种你来杀集市”、“四肢发达运动会”、“铁齿铜牙辩论赛”,还有“铁血丹心英雄榜”、“芳心暗许情郎榜”、“财大气粗富豪榜”等各户评选出来的榜单评选,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诸如此类,听了就想喷饭的“不吃白不吃饭桶大赛”,难为谁想出来的!

  “今天镇上的店铺都关门去看比赛了,好热闹!赞助商们也很大牌喔,宝姑娘、谢掌柜、风大爷……还有你家相公也是的!”

  阮真真抿嘴直笑,忙着将帐目收拾好,高台的视窗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男人,年纪莫约三十来岁,虽然穿着朴实,但从相貌举止上看,绝不是普通乡下老百姓。

  这人从未在镇上出现过,一身风尘仆仆,显然赶了很长的路。

  “请问姑娘,这里可是元记当铺?”他从高台的视窟往里张望了下,看向阮真真。

  “是的。”

  “太好了,小的终于找着了。”男人舒了口气,露出笑意。

  “您有什么事吗?”阮真真打发心急火燎的二妞先走一步,再从高高的柜台后出来。

  “请问元公子在吗?小的有急事找他。”

  “他现在广场上看比赛,我正要去那里,要不您同我一道过去?”

  奇怪,明明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一个大男人干嘛要自称“小的”?

  “那再好不过,谢谢姑……”男人打量她的打扮,见她将一头青丝挽起,便知道她已为人妇,忙改口致谢:“不,谢谢大嫂。”

  “不用客气,请随我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当铺,再往镇中一隅的广场走去,还未走近镇中央的广场,就听见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掌声、欢呼声,以及为选手加油的喝采声。

  广场中央搭建起一座圆形台,打着一条大红色的横幅,上书“乌龙镇第六届不吃白不吃饭桶大赛”,台子的四周簇拥着鲜花,两侧还垂挂着一幅醒目的对联。

  上联是饭桶一吃饭吃一桶饭;下联是水缸一喝水喝一缸水。

  阮真真遥遥地张望着,差点大笑起来,再一瞧,台上靠左侧坐着一排镇上有头有面的大人物,除了元媵外,还有客栈老板娘、棺材铺掌柜、曲帐房……

  另一侧,负责担任司仪的花道士和皇甫先生,各自手拿一个纸糊的喇叭,领口上还别着朵喇叭花,正卖力地进行现场解说。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了,请大伙儿睁大眼睛秉住呼吸,最新一届的“不吃白不吃饭桶大赛”冠军马上就要产生了!”花道士尖声喊叫。

  “到底最后夺冠的是已经连续三次夺魁的小瞿,还是后起之秀胖虎呢?请大家拭目以待!”皇甫先生同样卖力地吆喝着。

  阮真真带着那个想找老板娘的男人挤入人群,想往台前靠近点,无奈看热闹的人太多,怎么也挤不进去。

  “天啊!请乡亲们注意,胖虎正将倒数第二个馒头塞进了嘴里……不好!是卡住了吗?为何脸色会如此难看?他会不会咽着?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

  又听到花道士夸张地扯着嗓子喊,“请礼仪小姐赶快送上茶来,顺便说一声,本次大赛的茶水一律由“安记茶楼”提供,请众乡亲们记住他们的广告,安记茶楼,是您理想休闲的最佳场所。”

  话语间,酒窝妹和另一个胖乎乎的丫头动作神速地冲上台,给已经让馒头卡住喉咙的胖虎灌水,成功的救了他一命。

  “大家请注意!请转向这边,一号种子选手小瞿已将最后一个馒头咽下,如果他吃完而胖虎还未从装死中苏醒,那么小瞿就是本届大赛的冠军了!”

  皇甫先生也不甘示弱,嗓门更大了,“下面我来介绍一下本次比赛各大赞助商赏助的商品为如意客栈赞助的皇家套房三天两夜包食宿;如归棺材铺赞助的纸花炮竹若干;鸣风绣庄赞助的冠军礼服一套;元记当铺赞助的黄铜饭碗一只,以及曲帐房赞助自己撰写的“乌龙镇致富秘籍”一份……此外还会在花大师的陪同下享受西山道观浪漫一日游……”

  在两人不懈的操持下,现场气氛一浪高过一浪。

  “相公……”阮真真朝着元媵的方向,边大声喊边挥着手。

  幸好,元媵正东张西望,似乎想在人群里找她,待他远远的看到她时,立刻露出欢喜的笑容,下一秒,却在瞥见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后,脸色倏然一变。

  他好像飞快地皱了下眉,一向轻松开朗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微微侧过身子,同坐在他旁边位置的客栈老板娘耳语几句。

  老板娘扬眉表示诧异,视线也马上扫了过来。

  随后,俩人靠在一起,耳语着,似乎在小声地讨论些什么,由于现场的噪音太过喧哗,于是他们的头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他们的模样……好亲密,阮真真呆呆地看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有点心酸、有点疑惑、有点伤心和一点点嫉妒……

  一时间酸甜苦辣全部洒了出来,搅和在一起,感觉好难受。

  身后,跟着来找元媵的那个男人似乎在她耳边大声地问了几句什么,她也完全听不见。

  那天的比赛是怎么开始的,后来又是怎么结束的,阮真真一点也记不清了,四周都是人,黄昏的夕阳也那样刺眼,叫声震耳欲聋,每个人都挥舞着双手朝台前涌去。

  她看着台上和另一个女人喁喁私语的元媵,只觉得头昏眼花。

  她悄悄地将脚往后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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