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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当然,只有他们高家才皆大欢喜,袁德芳却忙死了,又要向支德威辞行,又要去跟朱颜告别,这一去除了真的回乡扫墓外,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带走朱颜后何去何从先预作准备,总不能又带她去北京。

  可是真的很麻烦,如果是从前,无论何方,都是他会走的方向。

  当他又三更半夜出现在自己的床边时,朱颜没被他吓到,好像自己一直醒着等他来一般,愉快的伸直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袁德芳叹口气,也不挣扎,静静的和她贴着脸,鼻中净是她身上所散发的幽香,不由自主亲吻起她柔滑细致的脖子,好像那里沾了香甜的糖蜜般舔吮。

  朱颜忍不住轻喘,才嘤咛一声,他的唇便盖上来,好像是为了不让她发出声音,却反而使她呻吟得更厉害。

  一个男人最大的容忍限度在哪里?袁德芳只知道若是听任这把火延烧下去,恐怕他就走不了。

  “颜儿……”硬拉开身体,望着她一脸的迷情荡漾。多亏他超凡入圣的意志力,否则又要一头栽下去。“颜儿,听我说……”说着,又忍不住亲她一下,才认真的直起身子,并将她保持在一臂之外的距离。

  朱颜还有些迷惘,不是很清楚刚刚发生什么事?

  “颜儿,我……”忽然间,觉得舍不下她,那个走字,他说不出口。

  眨眨水灵的双眸,朱颜脸上绽出微笑,还在想刚才那非常奇妙的感受。

  袁德芳下定决心说:“颜儿,我要离开金陵一阵子,我不在的时候……”

  “你要走?!”朱颜打断他的话,紧张的将双臂伸向他,“你又要丢下我了?!”

  “你听我说,颜儿……”

  朱颜扑进他的怀里,哭着说:“不管!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颜儿!”袁德芳发现她的眼泪竟已经开始让他还没离开便牵挂起来,将她紧搂住,贴着她的头道:“别哭了,颜儿,你再哭下去,会把我的心给哭碎了。”

  他真不敢相信这种话竟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要是豪格听了……马上会学了去跟大嫂说。

  朱颜听了,心里头固然很甜蜜,但是犹自忧虑,“你从来都没想要我,你总是在哄我,对不对?”

  “我的公主……”

  她不让他哄,捣着他的嘴,认真的道:“我不是你的公主,我是你的颜儿。何新总是提醒我你是浪迹天涯的侠客,我要陪你到处流浪,我知道我可以的,就算是跟着你降清,我也愿意!”

  袁德芳拉开她的手,情生意动的轻呼,“颜儿……”

  “别走!”她的脸上泪痕犹湿,新泪又涌,“这一次你要是又走了,我……”

  她眼中的凄楚绝望浓得令人担心,他把她抱上大腿,亲密的拥着,叹息,“唉!快别吓我了。”

  她在他的颈间咕哝抱怨,“你根本是铁石心肠,谁能唆得了你!”

  袁德芳又把她吻得晕头转向,然后才道:“好吧,就算我真的铁石心肠,可是你也别妄下断语,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个走字。”

  他伸出手指扳着数,“我、要、离、开、金、陵、一、阵、子。这可不只一个字吧?”

  朱颜不甘示弱,也伸出十指要他数,“一阵子是几天?”

  袁德芳低头望着她那十根玉葱似的手指头,顿时心猿意马。

  “你看你又犹豫了,你一直是在哄我!”

  “你别吵,我正在算呢!”他想自己来回一趟广西,需费时至少一个月,再加上安排退路,总得三、四十天吧,幸好刚才没让那件事继续下去,否则她要是怀孕了,他又不在身边,她独自一人岂不令他更加忧心。

  “你到底要去哪里?”朱颜实在很担心他一去不回。

  “去给你盖栋小木屋呀,要不然,还当真带你去流浪?”

  就算他只是说笑,朱颜听了心头也甜蜜,把头靠在他肩上,她念道:“无所谓,只要能跟着你就行了。愿做郎马鞭,出入损郎臂,碟坐郎膝边。”

  袁德芳又笑又叹,“那么我愿为罗金畴,在上卫风霜。”

  问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聚,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你到底去几天?”朱颜抬头问。

  “最迟两个月便回。”他觉得还是多说几天,以免突发状况耽搁了,害她担心又伤心。

  “两个月!”朱颜嚷嚷。

  “嘘!别惊动那两个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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