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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袭点头。“母后所传之玉镯,非一般人所能辨识,太子方完婚,不宜远行,且此物乃在我手中遗失,本当由我亲力寻回。”他停了停再道:“此人已有皇城军机图,只待他集结军力,便可进行叛变。所盗宝物之中,那只玉镯外观朴拙,很可能让窃贼误认为寻常之物而掉以轻心。待我出宫循线追查,必有头绪。”

  太子知二弟心意已决,大掌落在他肩头上道:“那么为兄近日会调派禁卫军严守皇城,盼二弟早日寻回失物,带回消息。”

  赵袭眼中闪过一丝寓意深长的眸光。“此事只宜暗中进行,以免打草惊蛇。太子正值婚期,亦不好冷落新婚娇妻让人起疑。若无法抽身时,不妨让她娘家要好的姊妹入宫相伴,以免落人口实。”

  “就依你所言。”赵隽道。

  赵袭说罢抱拳告退,立即回宫,准备明日一早换装出宫。这不是他第一次便衣出宫,但比起以往阅历山河、探晓民情,此趟身负重任,非往日可比拟。他心思缜密、细细推敲,必要亲手带回失物,以及找出幕后主使者。

  赵袭一身便装,侍卫远远跟着,打算出宫至汴京城内一探。

  喜获珍宝的金欢儿,正驾着马兴高采烈地进京,直往古玩店铺去。

  “郭爷,看看我寻到了什么!”金欢儿在一家名为“赏玩阁”的店铺外下马,如银铃般悦耳的嗓音响起。

  “赏玩阁”是京城最具规模的古玩店,金欢儿是这里的常客。

  “这可不是你独缺的虎樽?”店铺老板郭爷见着欢儿怀中之物,面色大喜。“这汉代龙樽、虎樽和豹樽,可都让你给找齐了。”

  “可不!”欢儿仰起丽颜,带着三分神气道:“郭爷可有好价格?还是我另找买主去……”欢儿说得故意,果然识货的郭爷立刻出声。

  “价格好说、好说,金姑娘里头请。”

  金欢儿漾开笑靥,模样可人,一双眸子转呀转地,盘算着该开个什么价钱,将寻来之物卖给古玩店铺。

  她可是金家的金算盘,水灵美目一瞧,那什么汉代酒器、唐朝彩陶她一眼就识得,脑袋儿一转,纤指再拨动拨动,这些玩意值个什么价,她心中便有谱,一点也不含糊。

  她就爱把玩这些古玩,乐此不疲,至于爹爹成天在她耳边叨叨絮絮的话……金欢儿嫣然一笑,又抛到脑后去了。

  “三只陶樽一同售出,六百六十六万两,讨个吉利数字,郭爷您说如何?”欢儿的手肘抵着下颚,白皙柔荑在袖口隐约可见,双眸灵动如秋波,好似仙女下凡,瞧得一旁端上香茗的奴才张口瞠目。

  “金姑娘可真会开价。”郭爷瞧着这精明的小丫头。

  金欢儿灿然一笑,又言道:“郭爷,前头那家铺子的林当家,前几日还特地找上我,说若有好东西可要先告诉他。欢儿找着了这陶樽,可是先往您这送,郭爷您说这价值不值?”

  欢儿一对朱润唇办一开一合,这讲买卖、议价格,她可在行了,从没吃过亏、看走眼。家里头可还放着许多她低价买来的好东西,只等时机到了卖个好价钱呢!

  “好吧,就依姑娘开的价吧!这里是六百两银票,剩余的六十六两我这就让人去取。”

  郭爷被她说动,依了她的价。欢儿眼里满是笑意,欢欢喜喜地准备离去。

  女儿家何必急着寻什么姻缘,寻得这些珍宝售个好价,日子岂不悠哉快活?

  欢儿正准备跨出门,怎料迎面来了个男子,差点撞上她。

  “唉呀!你这人怎如此鲁莽?”欢儿忙退了一步,一个不小心却绊上门槛,险些要往后倒。

  那男子本急着进门,见眼前这姑娘步伐不稳就要往后仰,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不知该不该出手相扶,便怔在原地。

  此时但见欢儿气息一凛,腰间霍然使了劲,衣袖带风,硬是旋了个身,虽踉跄了一下才直起身子,却没有跌落在地。

  欢儿稳了脚步,眉心微蹙,微微喘着气,睨着那人。

  “姑娘,对不住。”男子连忙作揖道歉,语调急切,似乎正急着进店铺。

  “急什么,赶着投胎吗?”欢儿心头燃起一阵怒火,要不是自己平时练了些拳脚功夫,可要跌得难堪了。

  欢儿美目含愠,却没瞧见那男子身后的另一人。

  赵袭在门外,远远地瞧着这瞪着自己侍从的姑娘。

  他见她拍了拍衣裳,整了整云鬓,轻嗔薄怒,柳眉微蹙,她方才运了气后,俏颜酡红,气息微乱。

  好个柔中带刚的小姑娘。赵袭在心中暗忖。

  噙着笑,赵袭拱手道:“姑娘莫怒,我家随从非有意,请姑娘海涵。”这姑娘面貌秀雅,清丽脱俗,那嗔怒的神情,引人注目。

  欢儿调匀鼻息,整好衣裳,抬起眼方见到后头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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