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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好冷……却又觉得好热啊……

  再也忍不住身体的不适,蓝侞珺双手环抱腹部就直接蹲在自家大门前,并将脸上痛苦的神情埋进膝盖里。

  这几天,她都在打扫屋里,只有睡醒饿了才会走出家门。今天因为作了梦,梦醒了,那感觉却还清晰地留在心底,她为了不让自己去多想,就拚命地打扫,连吃饭时间都过了,直到她累了,才发现身体的不对劲,想出门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的她根本就走不动了。

  大半夜的,四周除了路灯以外,家家户户几乎都是关了灯的状态,没人能帮她,更别说她作息日夜颠倒,回来近一个星期了,她还没能遇上一个老邻居,所以根本没人知道她回来了。

  “唔……”她难过地发出微弱的呻吟,连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着。

  突然,本是黑漆漆的街道上,亮起了车灯,并且由远而近地向她这方接近中。

  车子在蓝侞珺前方约莫五公尺前停了下来,黑夜中突然出现的光线,令她好奇地抬起头来,但强烈的前头灯几乎要令她睁不开眼,只能在视线的细缝中隐约看见有人下了车,并且走向她。

  是谁呢?

  忍着不适,她抬起手半遮在眼前,试图看清来者,但那人背光,她只能看见一个黑影笔直来到她眼前。

  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而她被迫高仰着头只为看清来人。

  她想过任何可能,可能是哪个夜归的邻居或路人,见她一个人大半夜地蹲在路旁,好心想帮她一把;也可能是哪个居心不良的人,见她一人落单想靠过来戏弄她、欺负她,就是没想过会是他,居然……会是他?!

  身体动不了,她分不清是因为不适所造成的,还是因为在无预期的情况下与他四目交接所以慌了,才会无法动弹。

  “……”她蠕动着唇瓣,却没能成功地吐出任何字句。

  该向他说什么?好久不见?你好吗?还是……对不起?这些似乎都可以用来当开场白,但也都是无意义的废话,他不会想听的,今日换作被抛下的人是她,她也不会想听的。

  邹子杰面无表情地看着蓝侞珺,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弯下了腰身将她抱起,一路将她抱上了车。

  在他怀里,蓝侞珺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坐入副驾驶座上,他也很快地回到驾驶座上,那一刻,车内的气氛可说是瞬间冻结,她的身体冷得发颤,心也跟着被冻伤了。

  她知道他肯定是看出她身体不适,但他才为她系上安全带时的眼神好冷洇,如同陌生人一般。今天他之所以出手帮助她,只是不想装作视而不见,那会令他良心不安,即使只是路上的小猫、小狗他都会救的,从小他就是个有爱心的人。

  所以,现在他的眼里,她也只是一只小猫或小狗,是这样的吗?

  凄然的眸光只能飘向车窗外,教眼前不断向后退去的街景灯光一一吸收,直到车子停下的那一刻,她脸上所有教人邻悯的神情也已不复见。

  来到急诊室外,邹子杰打开车门,打算再次将她抱出车外,但她却逞强地说:“不,我可以自己走。”

  只是再前进一公分就能触碰她的大掌,在她出声的同时停了下,指尖在那瞬间微乎其微地颤抖了下,但很快地,邹子杰收回手,并向一旁退了开来。

  蓝侞珺低着头,强忍着不适下了车,一步步缓缓地走向急诊室。

  身后冷酷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她蹒跚的步伐,她那生理痛苦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所以他无法狠下心撇下她不管,但她呢?在想什么?

  这回是打着什么心态回来的?打算悄悄地回来,然后呢?又若无其事地再次悄悄离开?

  若他再次让她这么做,那该死的人就是他了,她以为她能够耍他几回?蠢一回就够了,真的够了!

  ***

  急诊室中,值班的医生正在询问蓝侞珺不适的情形,而邹子杰则是站在走廊的前头,距离她有些远,她只能偷偷看着他那冷漠得近乎冷酷的侧脸。

  医生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听得不是很真切,只记得问她最后一回吃东西是在多久之前,又吃了些什么,然后便开了药剂给她吃下,再来为给了她一张病床先做休息,一早再为她做更详细的身体检查,而她则本能地遵照着指示一步步去做。

  但是,当她躺下后,双眼都还没能闭上休息,却发现他不见了。

  终于还是无法忍受走了是吗?

  思及此,一股难忍的情绪忽地涌上心头,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眶,一阖上便坠下豆大的泪珠。

  她拉起被单,将整张脸埋入里头,不让自己在公共场所失态。

  然而,在蓝侞珺躲在被单下整理情绪的同时,她以为早以离开的人,其实并没有离开,只是走进了她看不见的角落罢了。

  邹子杰来到急诊外的外廊上,打了通电话之后,便安静不语地坐在墙边的长椅上,怔愣地望着掌心,彷佛刚才抱着的温度仍在,仍是牵动着他的心绪,久久不无法得到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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