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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不是她在白天时沐浴的房间,所以他直接掀了帘子进去,然而……

  眼前,站在浴桶里正探手出来拿衣服的玉臂因为他的出现僵硬在半空。

  “你知道的,这么冷的天气没有人会一天洗两次澡。”他,被那山猫一般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而她,贝齿咬唇,早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生气,使得呼吸更加用力,起伏的弧度总是莫名地引人注意,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他脸色刷白。

  “……你,慢慢洗。”说罢,冲了出去。

  当花睨纳闷地穿好衣服走出来,迎面寒风夹雪,冷得她喷嚏连连,定眼一看,只见木门大开,某人在雪里狂耍拳术,抽得像走火入魔一般。

  素闻独孤战性格孤僻,不想徒弟也是如此。

  就在这时,某人顿了顿,直觉看向身后。

  睨儿侧头,正要警告他伤势未愈,不料他已经别开目光,沉吟一下,竟冲去打树!

  怪人!

  睨儿转身进房,殊不知转身的一刹,某人“啪”地倒在雪地中。

  忍不住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不甘心的目光,她笑,“这不知道算不算活该?”

  受伤的人就该有受伤的样子。

  回答她的是很受伤的目光,明明昂长七尺,却因为一时的懊恼显得很孩子气,“我的胡子,你刮的?”

  似乎,雪冰冷了脸,才让他发觉胡子被尽刮的事实。

  “后知后觉。”

  她抿唇一笑,眉目间润湿着难得的温柔,轻轻地,把他扶起。

  “你不怕我的脸?”

  两人的靠近,寒夜里的相偎,传递着温暖的信息,或许还有从她发间传来的淡淡药香,让他的戒心降到前所未有的位置。

  而她,轻轻地睇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这样的回答,却比得过千言万语的安慰——他的脸,是因为小时候家道中落,遭人追杀,才会被生母狠心划花的,虽然心里明白正因为这一毁容才保全了性命,但周遭的目光,那些带着暗笑的嘴角,故意让他听到的嘲弄,却比直接拿刀捅他更痛!

  纵然师傅偶尔递来关心,劝慰他不必介怀,但那种像是即兴般的关心以及没有意义的劝慰又算什么呢?

  所以,他才会蓄起胡子,明明只是个年届双十年华的少年,却留着满脸凶神恶煞的胡子。不过,那样倒好。起码,把脸上的伤给遮住了,别人光是看到他的胡子就不敢接近,哪里还有闲工夫研究他的脸?

  但是,如今胡子却……

  “你虽不怕我,却不知我留这胡子要花多长的时间。”

  忍不住喈叹,明明不该对身畔的她说起这些的。

  然而,叹息的白烟尚不及飘散,鼻子就被狠狠地捏了一下。他错愕地震了震,想跳开,无奈身体根本无法使力,只能任着她捏完鼻子捏耳朵,这边玩玩,那边逗逗的。

  “你烦不烦啊,我又要把你弄晕了喔!”

  看他不躲也不避,只是傻了一般地看着自己,燥热的感觉悄悄地在心里滋生,又莫名地蔓延至脸上,她瞪他,想要他收回此刻看向自己的目光。

  然而,他的目光非但没有收回,甚至还更加的专注。

  “咳!”

  她皱着眉,用力地干咳,想要他避讳,不过,他完全没有注意到。

  “咳!咳!”

  被看得心猿意马,干咳也无法唤回他的注意力,她的眉心几乎都打结了,只好开口:“看什么看!”

  “你……很容易脸红。”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方才要沙哑,“红得……让人……”

  他看着她,说着,突然,狼狈地眨了眨眼,像是被什么震惊了一样,别开了脸,让本来为他的话感到心慌意乱的她,奇怪地侧着小脑袋。

  “睨儿姑娘,你……还记得我家小师弟吗?”

  什么跟什么啊?

  望着她满脸的问号,他本来像是为着什么而紧皱着的眉心突然舒了开来。

  “如果,你……”

  “嗯?”

  “还是没有了。”

  非语决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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