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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残如豆。

  鼓着香腮坐在可以闻到腐朽味道的方桌前,披着火狐皮裘的白衣少女左手无意识地旋扭着手中那枯竭干脆的疑似花的残骸的什么,被油灯的烛火映得格外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瞪着此刻躺睡在小石屋里唯一的炕上的家伙,右手也没闲着,五指飞快地旋玩着五根格外细长的银针。

  眼神,越发的纳闷窝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因为胸前的伤势低吟了一声。

  轻哼一声,白衣少女拉紧了身上的火狐皮裘,往床边走去,右手把玩银针的速度是越发的加快了。

  可才走过去,白衣少女就纳闷地皱了皱眉。

  除了一声低吟,床上的人就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了。

  只见他身上搭着打了许多补丁的棉被,被下裸露着蜂蜜一般颜色的肤色,浑身几乎都缠上了绷带,就连脸上,也被技巧地敷了药,整个看起来活像木乃伊一般,要不是眼皮动了动,掀开,真会以为他刚刚低吟过后就咽气挂了。

  这时,有人端着热汤掀帘子进来。

  “小姑娘,热汤煮好了,先吃点东西吧。”

  是一名眉扇眼慈的嫂子,胖嘟嘟的身型却不显臃肿,只觉得人十分和善。

  正要开口道谢,那名嫂子又开口:“你家相公不要紧吧?要不要再请大夫过来?”

  “大嫂,谢谢你。”

  似乎是深思了一下,被唤作睨儿的白衣少女淡淡一笑,小家碧玉般的脸颊却忍不住润红润红着,好不容易,才挤出了话来:“幸亏大嫂好心收留,不然在这荒山野地的,相公又无法行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早知道,就在他们误会她与那家伙的关系时解释说两人是兄妹好了。

  想到这里,睨儿的脸更红了。

  “说到这个就奇怪了,我们这里一向没事,怎么会遇到山贼呢?”

  听到那位大嫂这么说,睨儿急忙低下头来,免得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心虚。

  “啊!瞧我都忘记了!”

  那位大嫂突然大叫一声吓了睨儿一跳,只见她,突然冲了出去,但睨儿尚未反应过来,她又已经风风火火地端着满满一盘热水走了进来。

  “啪”地把腾着暖气的脸盆放在方桌上后,一条看不出是干净还是脏的灰布被塞到了睨儿的手里,“来,你要好好替你家相公擦擦身子,不然伤口会感染的!如果你忙不过来,就唤我家杀千刀的过来帮你吧!”

  “真的……”

  “好了,我去准备晚饭了!”

  “可以吗……呃……”

  话还没有说全,人家倒已经走了出去!

  睨儿瞪着那被掀起又落下的厚重帘子,垂头丧气地用手打了打自己的额心。

  看着手中不知道是干净还是脏的布,叹气再叹气,丢开,从怀里抽出自家宝贝的素色香帕。

  她天知道她干吗为自己扛上这个大麻烦呢?

  心不在焉地扭了水,转身来到炕边,她开始解开那些染着淡淡血印的纱布,为那名尚不知道是谁却被误会成是她相公的家伙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

  蜜色的肌理,是锻炼过的,既结实又有弹性,然而,此刻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而且每一道口子上都带黑,显然是中毒的特征!想到毒,就必然联想到常年盘踞在这一带的百花教,估计又是哪里冒出的热血少侠想要闯一番名堂,便跑来人家百花教的地盘来挑战了!

  再看他右胸前的那道深入骨髓的旧伤口,是一道再入肉几分就会要了他的命的伤口,看样子,看那愈合的程度估计也有十年左右了,可他的年纪不过双十,推算下,当年不过半大不小,到底是谁会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此的心狠手辣?

  不仅如此,除了这些,他身上还有好几道深刻的爪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抓过似的。

  左肩上更有一处被深度烧伤过的痕迹,肉都焦黑干枯了,硬得没有一线生机,像是刻意要掩藏什么似的……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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