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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哦?怎幺说?”魏兢失笑,神色间洋溢着温柔。

  “你为什么不干脆真的是个大坏蛋,害我心头老是不上不下的,要恨你也不成,要不……也不成。”简直像是猫儿逗着耗子玩嘛!他就是这样让她越陷越深,真是糟糕透了!苗春执又气又恼。

  “要不什幺也不成?你再说大声些。”魏兢正经地要求着。

  “不要。”她虽然把那两个字说得很小声,但她认为他其实是听见了的。

  他好声好气地说:“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就再说一遍吧。”他的确是极想听她将话再说一遍,即使是一万遍他也爱听。

  “真的?”她怀疑的看着他。

  “真的。”他的表情充满真诚。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再说一遍了。”心情和气氛都不一样了,她怎还能说得出口呢?

  皱紧眉心,他清朗的脸庞蒙上淡淡的苦恼,“每当有话只听了一半,被人吊足胃口,我心里总是不太舒服,会一苋记挂着。”他明白当自己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时,有多么地令人无法拒绝。

  “嗯,我也是呢。”她话一说完,就发现自己跳进他话里的陷阱,她嘟着嘴抱怨,“你想用话套我?”哼,她才没那么笨呢!

  “怎么会?我只是说出心里的感觉而已。”他的眼神透露出无辜。

  啊,她误会他了,她其是坏心眼!

  就是说嘛,他也不像是会说谎骗人的那种人……

  苗春执边暗暗责怪自己,也对魏兢感到抱歉,所以便卸下心防说:“其实我刚刚也没说什么啦,只不过是说……是说……”她的声音越来越细。

  “说什么呢?”魏兢的音量极低,以温柔的语调鼓励她说出口。他的长相看起来温文,并不是他的错,所以若有人错认他是个忠厚老实的男人,他也乐得接受。

  她的目光左瞟瞟、右瞅瞅,就是不肯定在他脸上,迟疑了好半晌,她才以蚊鸣般的音量说:“喜……喜欢……”

  “喜欢什么呢?”他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他就一定要这样逼她?

  “喜欢你啦!”承认一直深藏在心里的真正感觉,让苗春执不羞反怒,凶巴巴的瞪着魏兢。

  “哦,原来你方才是在说这件事呀。”魏兢一脸恍然大悟,不过这神态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明白。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那又怎么样?”

  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扬高,“没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哇!”他怎幺可以说这种话?她好想当场死掉,“你……为什么要故意说出这种让人难堪的话来?”

  原本是想羞答答地表明心意,结果竟是这般景况,她真的好苦命啊!

  “有关系吗?”魏兢神情正经,丝毫不像是在说笑。

  “当然有关系。”她好想哭,可是难过的程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让她欲哭无泪,“你这样让一个姑娘家没面子,是会逼姑娘家去寻死的,你最少也装出一点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嘛!”

  她多么希望他是在同她开玩笑,可惜他不是。

  他点点头道:“我的确是受宠若惊。”

  “根本看不出来!”苗春执牢牢地握紧双拳,免得自己伸手摸扯魏兢那毫无吃惊表情的俊脸。她惊愕地想,失了尊严的女人,要由爱生恨原来这么快、这么容易,不过,她只是胡乱想想而已,因为她还是舍不得恨他……

  他淡淡地补上一句,“在知道的那个时候。”

  “什么时候?”天哪,这男人为什幺总是这样,话都不一口气说完!

  “你来到我的宅院,第一次睁开眼见到我的时候。”

  那他呢?也喜欢她吗?

  应该有一点吧?否则他怎么会那般亲她、抱她、摸她呢?

  哎呀,想起来就羞死人了!

  可是,会不会只要对方是姑娘,他都会那样亲热的……会吗?不会吧?

  “唉!”

  苗春执向来不习惯叹气,但自从明白自己恋上魏兢之后,她就逐渐地变了。

  待在这儿没纱可纺,无布可织,她只好向芢儿索来布匹、刀剪和针线,缝制些衣裳、鞋面。

  自从她恢复记忆之后,魏兢派遣到这儿服侍她的婢女增加了,变得热闹了些,但是大部分的时间,她都让芢儿及其它婢女们去忙她们的事,免得长时间和她在一块儿,东说西聊中她会露了口风,说出还不能让下人们知道的事情。

  今天芢儿为苗春执带来一双魏兢的旧鞋,好让她可以依鞋子大小缝制新鞋。她将裁好的新鞋底拿起来打量,也思考着该缝制什么样式才适合他穿。

  “淓绚?”

  她是不是又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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