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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我要去医院。你别跟?我,免得我看完皮肤科后还得走访精神病科。”他急急地甩开我的手,大步的跨开。

  于是,那天晚上气氛就非常低迷,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空中的低气压令人喘不过气。

  尽管詹森在上菜时打圆场的称赞我的新发型俏丽、清新,他无法安抚坐在另一端怒火冲天、满脸愠怼的那头狮子。整个用餐过程,桌上的“屏障”都原封不动地坐镇着。

  “嘉伯,你去医院复诊的情况如何?”我鼓起勇气,尝试挤出第一个问题,而另里头迟迟不肯开口,我只得再对着“屏障”说话。

  “瞧!我很关心你的健康,你今天下午不吭声的掉头就走,你说你去医院看病,愿意聊一聊吗?”

  “不!”他斩钉截铁地,只给我一个音节的答覆。

  我忍着不将餐盘砸过去的冲动。对牛弹琴倒还勉强能忍受,但要对双骡子说教,那简直是不可理喻,这个男人是愈活愈回去了!今日一举一动无异于被抢了玩具的心小男孩。

  “如果你还在为我莽撞的举措生气的话,我道歉!这一切都是误会,我误会你的意思。我发誓!”

  “尽管发晢吧!头皮长在你脑上,我无权干涉。”他似乎肯让步的回答,令我松口气,但他随口而出的话又把我的勇气戳得千疮百孔。“就如同头皮长在你脑袋瓜上,皮肤长在我肉上,我高兴就提。而我,现在不想说话,你也无权干涉。”

  他似乎已拿定主意不让我过轻松的日子。事后,他的决心便应验了。

  我曚昽地撑开眼皮。厚墙的另一端传来了撞击声,那种声音家是被厚地毯吃下去后,随即打嗝吐了出来一般,震撼了我。

  我抓了睡袍就夺门而出,在门口与端若热水盆及乇巾的贾太太撞个满怀,水溅一地。

  “阿根廷轰炸白金汉宫了吗?”我问。

  厨娘一时反应不及,过了一会儿才想到回话:“大人,这不是拿褔克兰战役开玩笑的时候啊!是嘉怕少爷他又发酒疯了。好久都没发作了,今天又突然回来了。”她眼底有一丝谴责,像在提醍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怎么啦?”我着急地问。

  “总管刚进去。”但是震动声还是持续着。

  我不发一言的走近“动物园的凶猛野兽区”,深吸一口气,门一推,我被屋内的情况吓得瞠口结舌,詹森端着空的酒瓶杵在房内一隅。

  我使了个眼色请詹森先退下去,独自面对残局。

  他的房间内除了床头的华盖幕帘及壁上的挂毡外,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物。以厨娘的说法,值钱的古玩及家具不是毁于他的手下,就是劫后余生的被收了起来。我踩过遍怖在地毯上的画架及已被破坏殆尽的青花瓷瓶,来到伏趴在大床巾抽搐不止的身子。

  正当我仲手要触及他的肩膀安慰他时,他猛然翻身,钳住我的手顺势一拉。下一秒,我只能躺在那里听着上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交错应和着心跳声。

  时间似乎停止走动了几秒。

  我试着从他身下挪开,并摇醒他,但他不但没动,反而帖得更紧。一股莫名的恐惧爬上了我的脊髓。

  他结实的胸膛自宽松的睡袍露出,我无暇去看察他的伤痕,因为我的肺部已被他的重量压得难以吸进空气。他孔武有力的大手强迫地钳住我的双腕使它们陷人枕内,我挣扎着抬起胸部要将他的上身抵开,以攫取宝贵的空气。幸运地,他微挪一下身子,我像只被捕的鱼,被释放回海洋一般,忙不停用力呼吸。

  自由的喜悦不到半秒,一双唇忽地又被人攫取住,是他的唇,刚猛、黏呼呼、又具掠夺性地强迫我启齿,他的舌像毒蛇吐信地深人我喉内试探,仿佛就要吞噬我。那种不悦的感受直达我的五脏六腑,一股浓郁又刺鼻得呛人的酒精庥痹了我的官能,将我带人深渊中,我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只能强忍着夺目而出的泪。

  他眸中有股残忍猩红的光芒,那种欲念的闪烁刺痛我的心。

  “求你,不要……”伤害两个字还没脱口而出,我就听到一阵衣物撕裂的声音,冰凉的湿气与害怕教我抡起了拳头猛捶眼前的人,捶到我的手腕无力为止。

  我的手腕旋即被固定住,他俯下身再度用他的唇折磨我,一种既温柔又残酷的刑具,它们到处游移,吸吮肌肤,所到之处恰似被印上了烙记灼热、撕痛与羞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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