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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待在他身边越久,她愈害怕,害怕得不到回报的爱,害怕这份违反天地的爱。她要的是未来,与她选择的爱人共创未来。可恶的是,那个人不可能是他。

  桑瑜真是推动他逐步领悟拥有人类各项能力与情感的人啊!现在为了她,仲诺考虑踏出黑暗中窥知人类的行为,他要走在阳光里,参与人类社会,与他嗤之以鼻的人类发生互动关系。

  为了这个女人,他要大规模改造自己。

  值得吗?

  但他心中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叫嚷着:不去问利害关系,为了得到她,或者控制她,势必要妥协。

  有了这层认知,他霍然站起,运用魔音穿越空间,将自己的心意传进了桑瑜的耳朵,“桑瑜,你的心不要走得太远,我要摩拳擦掌准备把你抓回来,你逃不了的。”信心满满的对她放话。

  而这一端,接收到前所未有的现象让桑瑜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吓的四处张望,不安的颤抖着,“见鬼了,白天还听到他的声音。我真的疯了,倒了八辈子霉运,遇上这个孽障!”

  善良纯真是白立远选择桑瑜的原因。

  看多了美丽的女人,受够了她们的高傲与自负,及事事都要以她们为主,他反而喜欢上桑瑜这朵清丽的山百合,她善良而有点迷糊,重要的是,她保有难得一见的纯真。

  从学生身分到现在的社会人士,白立远身旁不乏美女相伴,闻腻了浓艳的香味,才知淡雅清香的可爱。他有伶俐的口才,在人群中他不凡的外表是令人注目的焦点,如果哪个女人与他有交谈的机会,那更是她无上的光荣。

  偏偏桑瑜不这么认为,她的反应似乎有点迟钝,每次邀她,非要陆文芬同行不可,假如陆文芬这个电灯泡不去,她就借故取消。

  她并非讨厌他,只是说来得突然,要给她时间准备,何况如果陷入热恋,会影响课业。快毕业了,她不想把既定的目标搞砸。既然如此,那他就干脆选在她完成学业的那天带她去庆祝,让她乐上加乐,也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再更上一层楼。

  “小瑜,你毕业那天晚上有没有约?”

  白立远突然靠那么近,她依然不习惯,不着痕迹地把椅子向后推:“没有,家太远,我没让爸妈上来。”她认为念书是自己的事,不需要劳师动众,而且她一向独立惯了。

  真奇怪,怎会对白立远这英俊让人无从挑剔的脸蛋儿没有来电的感觉?面对他,她不会呼吸急促,心跳亦不会无端加快,不会因想到他而面色臊红。可是一面对仲诺……

  无聊!拿他跟仲诺比较什么,仲话算哪根葱!

  仲诺是她的梦魇;白立远是她的救星。

  “不要告诉文芬,就你跟我。我载你去山上吹风。”

  她心中忐忑不安,“不好吧?”

  “小瑜,人都是自私的,身为一个男人有自私的必要,我追的是你,不是陆文芬,我真的很想单独跟你在一起。”

  这是他最露骨的一次表白了,她犹豫着不肯回答。

  “你不愿意?”他真怕受伤害,无往不利的辉煌战迹不容有丝毫的瑕疵。

  “怎么会,你是我唯一的——”当然不能说救赎,“第一个跟我约会的男人,我只是受宠若惊,能得到你的青昧。我想文芬不会介意的,她骂了我好几次,说她不想当电灯泡了。”

  “她真的这么说?”原来陆文芬还挺识趣的,那他也没什么好愧疚的了。

  她漾起一抹笑,“嗯。”

  白立远偷眼看她的反应,“我真的是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文芬这么告诉我的时候,我不敢相信,因为你对我若即若离,要不就是拉了文芬一块儿,我不喜欢从你嘴里听到否定的话,可是也不愿意勉强你,你真的对我一见钟情吗?”

  桑瑜心中暗暗叫苦:“完了!这个擅作主张的大鸡婆,以前对她说理想对象是如何如何,可又没说是白立远。害他现在对我坚信不移,那么我是不是要死心塌地以对才行?他现在登门摊牌,这下叫我怎么办?”

  “小瑜?”

  “是!”像小学生回答老师那样从实招供,“既然说开了,我也不用害臊了,我会若即若离是因为没有自信,而之所以患得患失,是我知道自己不能不要脸,天天黏着你,所以……所以……希望你能了解。”

  白立远宽心了,心花怒放,她果然是朵清纯的百合。“我当然了解。”

  豁出去豁出去了!话出口不能有退路,现在要一心一意培养与白立远的爱情。培养?为什么她要辛苦的培养,为什么不能自然而然的发自内心呢?

  她不禁在心中呐喊:“老天爷,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吧!”

  才一睁眼,桑瑜马上发现这个世界与平日不同之处。仲诺那方的台灯怎么换成白色日光灯,往常那种晕黄暧昧不明的光线哪里去了?

  而床头上赫然矗立了一叠经世济民的厚重书籍,桑瑜好奇极了,立刻翻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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