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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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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她可以三不五时到居酒屋串门子和打牙祭。 “喜饼?”道子和栗海云高兴的尖叫起来,“就知道有情人终将成眷属。阿健,你快出来吃阿汝的喜饼。” 今晚很反常哦,居酒屋里的客人稀少得不像话,三三两两占据着两个方桌,吧台这里则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四个人围着一圈吃着沈婕汝特地从香港带回来的饼干和喜糖,像在开庆生会一样,笑声不断。 一旁的客人感染到他们的喜悦,也围拢过来凑热闹,等白皓匀下班赶过来后,道子索性提议大家来个小型的brarty。 柔美的乐音令大伙全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他俩新婚的喜气中。白皓匀拥着沈婕汝,栗海云和一名熟识的客人大跳踢踏舞,道子因为劝不动阿健一起过来活动筋骨,只好和另一名客人凑合着跳,小静也跃到吧台上,来回烦躁的走动,像是因为找不到舞伴而苦恼。 “你知道这里有一块石头很特别,”水银灯下,她抬起头浓情蜜意地望着白皓匀。“你只要一手摸着它,一手想着心爱的人,就会美梦成真。”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儿的?”他噙着笑问。 “上回来台北的时候,还没找着我小阿姨,就误打误撞闯进这儿,然后就……” “亦即我们刚在香港闹得不欢而散,然后又在机场不期而遇的那一次?”白皓匀扬了扬浓密的眉毛,恍然大悟,“原来你想当歌星是假的,我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沈婕汝赧然一笑,“不,我是误入歧途找对郎。”甜蜜地偎入他怀里,脚步轻巧缓慢地跟着他的舞步移动,霎时明白夫妻一体同心的道理。 星期日的早晨,闹钟清楚指着十点正,床上两个懒洋洋的人儿,却仍闭着眼,依偎地躺在一起,享受由窗台透进房里的晨曦。 台北的八月天,其实是相当酷热的,但由于冷气的温度调得恰到好处,因此即使两具胴体紧紧的腻在一起,也不觉得闷热。 奈何小茶几上的手机恼人的响个不停。 “八成是公司打来的。”白皓匀才起身,沈婕汝已啪的一声按掉手机。 “今天不准去加班。”她霸道的说。“下午你得陪我去小阿姨那儿,她说要介绍几个成衣商让我认识,将来等我们的服饰店正式开张时,才有批货的管道。” “遵命,老婆大人。”怜爱地在她额际嗾了一下,他披衣坐起,“我去帮你温热牛奶。” “不要,我今天想喝豆浆配烧饼油条。” “你以前从不喝豆浆的。” “但我现在就是想喝,非常想。”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人的口味会变,性格、思想都会变,像她,这半年多来,变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得了。 “没问题,就算是琼浆玉液,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白皓匀来到楼下客厅时,门铃乍响。 他微愕地顿了下,周末一大早,会是谁呢?他亳无戒心地走过去打开大门…… “白皓匀,你果然在这里。”沈捷华露出阴险的笑容,没等他邀请,便径自堂而皇之的走进屋内,四处张望,“这么隐密,难怪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许久不见,他似乎精瘦了些,穿着打扮也不若以前那般装斯文、扮高贵,搞一身的名牌。瞧他黑色T恤加牛仔裤和白布鞋,老是挂在鼻粱上的那副金边眼镜也不见了,浑身上下给人一种相当潦倒落魄的感觉。 “沈先生到寒舍来,有何贯干?”白皓匀知道他不会是来跟他们寒暄问好的,他眼中的怒焰已说明了找碴的企图。 “我妹呢?”沈捷华抓起餐桌上一只透明的玻璃杯,不怀好意的把玩着。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白皓匀昂首阔步地挡在楼梯口,严防沈捷华出其不意的闯上去。 “我当然要冲着你来,不过,我也不会放过她!”沈捷华语声方落,手上的玻璃杯忽地重重掷向地板,接着他旋身欺向白皓匀…… 可惜他低估了白皓匀的身手,以为他只是一介书生,才会妄想单枪匹马到这儿寻衅。 但见白皓匀矫健闪过他的狼爪,转眼已擒获他两条手臂,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逼着他跪地求饶。 “慢、慢着,不要扭!我的手快断了。”他猪嚎一样的大声嚷嚷,终于惊扰了二楼卧房中的沈婕汝。 “二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你来做什么?”沈婕汝快步走下楼,骇然地望着一地的狼藉和臭脸的沈捷华。 “废话少说,”沈捷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口气冲得呛人,“还不快叫他放开我!” 沈婕汝才不理他咧,什么态度!“我去拿条绳子,把他绑紧点,再来严刑拷打,看他还嚣不嚣张得起来。” “你敢动我一下,当心我连你一起扁。” “这么狠?看来光绑起来还不够,拿刀子挑掉他的手筋、脚筋好了。” “同意。”白皓匀就欣赏她这股不畏强权的豪气。 “阿汝!”沈捷华忘了他这个妹妹是土霸王来投胎的,人家对她凶,她就加倍凶回去,从来也不接受吆喝胁迫的。 “皓匀,”沈婕汝健步如飞,迅即抄来一把专剁骨头用的大菜刀。“你看这把够不够利?” “小了点。” “倒也是,他这么大个,骨头肯定硬得跟石头一样,我到楼下跟卖水果的欧巴桑借西瓜刀。” “阿汝!”白皓匀力道奇大,攫得沈捷华的手一片青紫,额头冷汗直冒。“你这女人,你……算我不对,总可以了吧。” “错,重讲一次。”沈婕汝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碎玻璃,来到他面前,刀子仍握在手中,还故意晃来晃去,增加恫吓的效果。“只有一次机会哦,从耳朵开始,讲错一句我就切一块。” 沈捷华的眼中星火乱窜。 “你们两个把我和爸爸害得这么惨,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吗?你知不知道,因为接连半年多来唱片销售奇惨,害公司损失了上亿元,爸爸气得累倒,我也跟着倒大楣。被关了六个月,出来以后副总做不成也就算了,还被爸爸开除,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无业游民。” “不义之财赔了也就赔了,没什么好心疼的。”沈婕汝把刀子放回厨房,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你说爸累倒了?” “唔,医生说是中风。”沈捷华说话时眼睛不时瞄向沈婕汝,小心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挺严重的,你最好赶快回去看看。” “是吗?”前天她才打过电话回去,怎没听她妈妈提起?“你这么好心,大老远跑来,只为了告诉我这个?” “想的美哦你,”沈捷华挣扎着想站起来,“喂,白皓匀,我可是你的二舅子,你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还不快放了我。” 白皓匀和沈婕汝交换了—一个眼神,谅这小子也使不出别的把戏,就放了他吧。 “啊!”被放开的沈捷华脚步一个不稳,差点就跌了个狗吃屎。“你看你,把我的手都拧受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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