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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甚么?我又没犯甚么罪,你们凭甚么限制我的自由,再说你们去确认护照的人怎么还没回来?还有五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她开始感到惊慌。

  “对不起,夏秀,我们也是照吩咐办事。”工作人员的态度使夏青衣愤怒,她不禁提高了嗓门。“吩咐?谁的吩咐?我要见他!“好呀,你有甚么话要对我说,我亲爱的小外甥女。”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夏青衣诧异地看著欧阳志刚走进贵宾室,冷漠的脸上有一丝愤怒,穿著海关制服的工作人员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蹲在她面前,贴著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想逃到哪儿去?”略显粗糙的皮肤看似不经意地贴上她柔嫩的脸颊。

  抽口气,夏青衣向后仰以避开他的碰触,怔忡间,彷佛有一道亮光袭上脑海,就像一直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突然见到光明,混沌的心灵一下清晰,她终于明白姨妈急著送她出国的原因了。

  “走吧,我亲爱的小外甥女,我们回家。”

  扶著她的腰,欧阳志刚露出恶魔般的微笑。

  别墅门口,车还没停稳,夏青衣就急著下车。

  一只手捏紧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起头看著欧阳志刚冰冷的眼。“乖乖等我回来。”呼出的热气熨烫著她因紧张而干燥的唇。

  白荷苍白著脸站在窗外。

  车,绝尘而去。

  白荷的脸愈来愈白,终于倒在地上。

  夏青衣握著姨妈的手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床头的点滴正缓缓滴著。

  “何叔叔,我姨妈的病严重吗?”

  家庭医生何易怜惜地注视著床上沉睡的白荷。“她不让我告诉你她的身体状况,可我现在不得不说,从涛涛死后,她一直在服用抗抑郁药,最近这几个月,更发展到不吃安眠药已经不能入睡。”他边调整著点滴的滴速边说。“这个家只有你关心她,所以你一定要避免再让她受到刺激,她的心脏不太好。”送走何医生,夏青衣从下午坐到黄昏,从黄昏坐到天黑。

  人在面对巨大变故时,无非以下几种表现:其一:消极对待,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

  其二:六神无主,如没头苍蝇似的乱飞乱窜。

  其三:冷静面对,评估形势,找出最好的解决方案。

  夏青衣属于后者。她也没料到在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居然可以这么冷静!冷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嗯……”白荷低吟,不安地转著头。

  “您醒了。”夏青衣站起身,关切地看著她。

  “青衣?怎么在这里?”白荷迷迷糊糊地问,忽然想起下午发生的一切,蓦然睁大眼睛惊慌地大叫:“青衣,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呀?“没事,您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她拍抚著姨妈细瘦的肩安慰。

  “不行,你快走,不管去哪儿都好,离开这里。”她下床拉起夏青衣就往门口冲。“他不是人,他甚么事都能做出来。”

  “嘘,姨妈,安静点儿,没事了,没事了。”白荷掩面哭泣。

  “青衣,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接你过来住,我不应该让他见到你!青衣,如果你有甚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夏青衣含泪紧紧地抱住姨妈,直到她不再哭泣:“我让吴嫂熬了粥,要不要吃一点儿?”

  白荷摇摇头,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

  “其实早在生日宴上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我不愿往那方面想,宁愿相信那是他身上少得可怜的亲情在起作用,直到他坚持送你上学,我终于明白他对你的企图。我不能让他伤害你,所以决定送你出国,结果功亏一篑。青衣对不起,都是姨妈害了你。”

  “别想大多,您要注意身体,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夏青衣坚定地说,抬手抹掉姨妈掉落的眼泪。

  吴嫂敲门进来说:“太太,先生请你到书房。”白荷的脸霎时变得苍白,像薄薄的棉絮纸,一捅就破。

  “我陪您去。”夏青衣说,语气沉稳不见一丝慌乱。

  “不用,你在这里等我。”白荷深吸一口气。“我可以自己走。”不放心姨妈,夏青衣悄悄尾随她,上了两年多以来从未踏足的三楼。

  “是你变聪明了,还是你以为我变笨了。”欧阳志刚坐在皮制豪华办公椅上,双脚翘在桌上,盯著苍白著脸站在眼前的白荷。“你跟著我也有十几年了,怎么还不了解我?我想要的东西甚么时候得不到。”

  “青衣不是你外面那些女人,她是我们的外甥女。”白荷鼓起勇气面对这个她爱了十几年的人。

  “那又怎样?”欧阳志刚挑眉看她。

  “那是乱伦!”她嘶吼。

  “你不在乎,可青衣不行。”姨妈抗辩。“她会被别人指著骂乱伦,将来还怎么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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