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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来人,准备笔墨。”她将纸张传了下去,“你们轮流到屏风后,把名字写上,然后把纸摺起来。”

  三人接过纸张,轮流走到屏风后。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屏气凝神的等待果。

  “好了,现在你们将纸打开,答案自然分晓。”

  三人听命打开纸张,李仁和陈大贵高兴的大喊。

  “消失了,我的名字消失了!”

  张富则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纸,他的名字并未消失。

  “不!不!少夫人,奴才没偷银子啊,奴才真的没有啊!”他惊慌的大喊。

  众人窃窃私语。

  夏荷忧心仲仲的看着张富,不,她不相信他会偷钱,但……

  陈总管大喝一声,“住口,事实俱在,还想赖吗?”他命人将鞭子拿过来,准备惩处。

  “等一下!”欧阳雪制止, “我话还没说完!”她等众人稍静后,她才又道: “张富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没有偷银子,偷银子的人是李仁和陈大贵!”

  全场一阵哗然。

  古云飞有些明了他这个小妻子在玩什么把戏了,他但笑不语,有些佩服她那鬼灵精似的脑袋。

  “少……少夫人,奴才……奴才的名字……消……消失了呀!怎……怎么会……会是奴……奴才偷……偷的呢?”李仁惊惶失措结结巴巴的问。

  “是啊!怎么消失的反而是偷钱的?”陈大贵也不满的道。

  “啊!真是对不起喽!”欧阳雪嘲弄的道歉, “刚刚我把老实纸的功能解说错误了,其实呢,它没什么法力,名字也不会自个儿消失,所以,问心无愧的人就老老实实的把名字写上去了,而作贼心虚的人,反而不敢写了,所以很简单,这就是老实纸的功能。”

  张富松了口气,不禁佩服少夫人的智慧,陈大贵和李仁垂头丧气的跪在一旁。

  李仁道:“没错,钱是奴才偷的,不过这不干大贵叔的事,他只是帮我把风而已,请少主放过他,只惩罚奴才吧!”

  “等一下!”欧阳雪再次制止陈总管拿家法,蹲下身与他平视, “你为什么要偷钱?”她见李仁一副忠厚模样,陈大贵也是一副好好老先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宵小之辈,还有一点,就是帐房一天下来的银两和银票何其多,为何他只含了区区十两银子?这一定另有隐情。

  李仁见少夫人没了往日的残暴,又轻声细语的放下身段问他苦衷,一时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奴才的母亲几天前染了重病,原本家中是有些积蓄,但因为前一阵子,奴才的大儿子被……被少夫人您打断了腿,还未康复,两笔医药费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连大贵叔的老本也全借给了奴才,还是不够;这两天,奴才的母亲药也不吃,大夫也不请,坚持要把钱留给孙子医好腿伤,可是……奴才怎能置母亲不顾,不得已,奴才只好出此下策,大贵叔说下月领饷时,他要把钱帮我补上,所以……奴才知错,请少夫人责罚。”他哽咽的把事情始末说完。

  欧阳雪听了感动不已,又觉得惭愧。李仁的儿子的腿竟是柳筠筠打断的,真是太可恨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难过的掉下泪来,拚命的向李仁道歉。

  “少……少夫人!”李仁手足无措的叫着,眼光慌乱的寻求帮助,但众人只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古云飞走到她身边,轻轻的将她扶起,心疼她的泪颜,感动于她的善良。

  “你们都起来吧!”他权势的道: “李仁,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这次念在你的孝心上,不处罚你,不过,下不为例,你们大家也注意听好,别认为我破了一次例就会再破第二次,这次的事给你们一个警告,也给我一个警惕。往后,有任何困难,只要理由正当,可以向各大总管报备我会帮助你们,绝对不可以再有任何不法的行为,否则定加倍惩罚,听明白了吗?”

  “是!”

  他挥手要大家退下。

  “她好残忍,对一个无冤无仇的人,竟能下那么重的手,而且……还只是个孩子啊!”她啜泣的靠在他胸前,呜咽着。

  “那不是你的错。”他轻声安慰她。

  欧阳雪闻言,惊讶的停止哭泣抬起头来。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真的相信我不是她?”她满含希望的问。

  看着她眼角含泪,脸颊尚有泪痕,他抬起手,帮她温柔的拭去。

  “至少……柳筠筠是从不哭泣的,而你,似乎挺爱哭的。”他难得幽默的说。

  “人家才不爱哭呢,只是初来乍到,又……”她没说下去,只因这几天所受的委屈,她认为全是她应受的,说出来就似乎有告状的嫌疑了。

  “又平白受了委屈,是么?”他温柔的问,牵着她的手来到位子上坐好, “选择了这么一个躯体重新做人,很后悔吗?”

  “不!不后悔。”欧阳雪严肃且认真的看着他。

  “为什么?”心中一股激流被他硬生生的压抑了下来,脸上仍维持着淡漠的表情。

  “因为这里有你,因为她是你的妻子,所以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她抬起手,抚上那坚毅如刀刻般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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