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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阮大娘看心爱的女儿嫁人之后,变得更懂事了,心里著实安心不少。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是故乡。”

  “小姬,是‘思’不是‘是’,方才在学堂里夫子不是纠正过了吗?你还念错!”同阮元姬一块玩耍的小男孩好心告诉她。

  “我说‘思’就是‘是’,谁敢有意见?”

  被阮元姬大眼一瞪,那名男孩赶紧改口。“不敢、不敢!小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就算你指马为鹿,我也不敢有意见。”

  “哈哈!你还纠正我,自个儿还不是也念错,是指鹿为马!”

  “不管是指马为鹿,还是指鹿为马,意思还不是一样?”小男孩试圈狡辩。

  “我管你指什么为马,我现在就要指人为马,你现在当马让我骑!”

  在十三年前,阮元姬还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她爹娘是以种菜维生,日子过得非常朴实。

  阮家二老在成亲后二十多年才盼得一女,因此两人自然是对阮元姬宠爱万分,不仅舍不得打骂她,还让她上学堂识字。他们不想让爱女像他们一样只是见识浅薄、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

  不过令阮家二老头疼的是,阮元姬的个性倔强且野性十足,可他们又舍不得打骂她,仅是想著也许等她长大一些就会懂得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因此也就由著她了。

  阮元姬在地方上是个孩子王,常对一群年纪相仿的小毛头颐指气使。

  虽然她十分凶悍,但大伙儿都因她是个女娃儿,所以也就让著她,个个对她唯命是从。

  就像现下,阮元姬命令大伙儿要陪她玩骑马游戏。

  “驾!”

  阮元姬跨坐在一个小男孩的背上,手上还拿了一根细树枝,学著大人骑马的样子,她拼命地朝他的屁股一阵猛挥。

  小男孩根本不敢喊疼,而一旁的几个小毛头则是看得冷汗涔涔,因为……待会儿就会轮到他们。

  郑州的县令左义成带了几名随从,匆匆地与在一旁玩骑马游戏的孩童们擦身而过。

  左义成和上官俊慎是八拜之交,知道上官俊慎辞官回乡,他准备带人去迎接。左义成深知上官俊慎不喜张扬,所以他只带了几名随从到州界等待他们到来。

  不久,上官俊慎带著妻小来到郑州,一见著左羲成,便急著下马与多年未见的好友打招呼,两人谈得不亦乐乎。

  而上官俊慎的妻子颜若云也下软轿,由于他们彼此间都熟识,因此三人就在路上开始寒暄。

  上官敬璘是上官俊慎的独生子,他乍来此地,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很新鲜,他悄悄地下了软轿,跑离爹娘的身边,好奇的杏一探新环境。

  他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有五、六个小孩正玩得很开心,见他们在玩著某种他不知道的游戏,于是他好奇地直盯著他们看。

  “喂,你们看!那个小男孩穿得比我们还漂亮耶!”眼尖的阮元姬一下子就发现穿著华丽的上官敬璘。

  阮元姬看他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当下就兴起捉弄他的念头。

  “我们去捉弄他,好不好?”阮元姬虽然询问其他小孩,但她已经决定的事,大伙儿都知道不能否决。

  但是年纪稍长的葛小四刚瞥见县令大人在此,所以他猜想这身著华服的小男孩,一定和县令有关。

  “不好啦,万一他爹是当官的,那我们会被抓去关,不行、不行!”葛小四勇敢地拒绝。

  几个小毛头也都大胆的摇著头,表示不同意。

  听到他们胆敢有意见,阮元姬顿时心生不满,她威喝道:“你们竟敢不听我的话,是不是不想活了?大毛!你是想让我告诉你娘,你在学堂打盹儿是不是?”

  被她点名的曾大毛立刻哀求道:“小祖宗不要啊!要是被我娘知道了,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还有小四,你在学堂偷吃糖被夫子发现,还被打手心的事,你也想让我告诉你娘吗?”阮元姬水灵的大眼直瞪著他,他们都有把柄在她手上,就不信他们敢违抗她。

  “千万不能告诉我娘,她会打死我的。”葛小四也屈服了。

  看他们纷纷求饶,阮元姬很满意,她再次问道:“那我说的话你们听不听?”

  “听!”

  这会儿大家一齐点头,因为不敢得罪这令他们害怕的小祖宗。

  “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捉弄他呢?”葛小四有些害怕的问。

  对啊!要用什么方法捉弄他呢……阮元姬暗自思忖,看上官敬璘傻愣愣的模样,她盯著他那身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丝绸衣裳,心中便有了主意。

  “我们比赛看谁先脱下他的裤子,就这么决定了,大家上!”阮元姬边喊边比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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