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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所有人领命,开始各自行动。眼看着众人离去,花弄影转身走进水君柔的房间。

  室内干净整洁,床铺叠放地整整齐齐,幔帐挂在两旁,随着他的接近,有些摇摆。桌上还盛满了一杯茶,旁边是散放着的凌乱的画纸颜料。西窗还敞开着,能够透过窗花看见外面的风景,一切,都仿佛显示着房间的主人并未离去。

  慢慢地走到桌旁,花弄影的手,抚过桌面,触摸到胡乱摊放着的画纸,他翻开,却发现上面仍是空白一片。

  调色板上的颜料五颜六色,笔筒中的画笔歪歪斜斜地插放着,笔尖尽是着色的痕迹。这一切,都证明她曾经作过画。

  扫开桌上的东西,却没有发现一张画像,他不解,在桌前坐下,不经意,足尖却像是踢倒了什么东西。

  弯下身子,他低头,看见桌下有一张被丢弃的画卷。

  伸手拾起,慢慢地展开,赫然入目的,居然是他的画像。

  一时间,失了神,花弄影只是有些怔忡盯着画像中的自己,久久说不出话来。

  太像了。

  从眉到眼,从外貌到神韵,活脱脱地勾勒出他的特质。画中的他,微微侧着身子,背靠着一棵桂花树,凝视着手心中的花种。那双眼睛,深不可测,是要探询什么,又像是要掩藏着什么……

  心底受到无比的震动,花弄影捧着画卷的手不自觉地捏紧。没有理由的,他的心绪,他的情感,一向是藏得很好的,连他近旁的水令月都看不穿,为什么一个水君柔,就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将他剖析?

  水君柔,水君柔,水君柔……

  这个名字,在他胸中反反复复地呢喃,犹如惊涛骇浪,冲破了他常年坚守的心墙。

  视线移到画卷的右上角,那里,清清楚楚的,是水君柔留下的秀丽的字迹——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花弄影收起画卷,闭上了眼睛。

  花自飘零水自流……原来她早就看穿了他,看透了他。

  再也无法克制,他的心,开始急促地跳动起来,声音之大,在空荡的房间中“砰砰”作响。

  紧闭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已不再平和,犀利的目光闪烁着,花弄影骤然起身,拽紧了手中的画卷,大步跨出了房门。

  他不能再等了!他要去找水君柔!

  两道身影从天而降,黑色和黄色交错,站定在他面前。花弄影定睛一看,原来是段步飞和段云错。

  “我是来告诉你,”段步飞搂紧了怀中的段云错,言简意赅,“柳冠绝和水君柔,都被展翘掳走了。”

  入夜,栖凤楼前,展翘背着手,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身后,立着手举火把的黑鹰堡的门徒。

  “玄鹰。”他唤身旁的展玄鹰。

  “义父。”展玄鹰恭敬地上前一步。

  “今天天色不错,是不是?”他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

  展玄鹰抬头,只见月亮在层层密云中若有若现,洒向地面的月光稀疏淡朗,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玄鹰,”展翘看看身后立着的众人,再缓缓地别过头,视线停留在展玄鹰的脸上,“你知道吗?在我所有的义子中,我最看中的,就是你。”

  “义父——”

  展翘抬手,制止他即将出口的话,意有所指地开口:“十年前我给你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好,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是义父神机妙算,了解花弄影的弱点,我才能顺利完成任务。”展玄鹰强迫性地逼自己说出这番话,紧贴着身侧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

  “太在乎儿女私情,是他的致命伤啊。”展翘忽然冷笑起来,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今日即使他有通天本事,我看他怎么同时救两个女人!”

  “义父!”他的话,令展玄鹰大惊失色,“栖凤楼中,关着的不是水君柔么?哪里来的两个女人?”手心逐渐有汗水渗出,展翘的笑容,隐约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不错。”展翘慢腾腾地回答,“栖凤楼中,的确关着水君柔。”

  “那另一个?”展玄鹰的心脏在猛烈地收缩,希望听到的不是他所想的那个名字。

  “还有谁呢?不就是那个十年前被你从花弄影身边抢走的柳冠绝吗?”

  展翘的话,在他耳边阴森森地响起,令他脑中轰然一片。今日的行动,义父没有让他插手,只是要他在寿筵中陪坐,牵制花弄影。他是料到义父会去擒拿水君柔,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捉了柳冠绝。

  不该是这样,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花弄影早就昭示了,在他心中拥有特殊地位的,是水君柔啊……

  “义父!”勉强挤出笑容,带着最后一线希望,展玄鹰艰难地开口,“我们不是已经有水君柔在手上了么?为什么还要——”

  “玄鹰,你还真是退步了。”展翘冷哼了一声,打断展玄鹰的话,盯着他的眼睛,“花弄影以为他在大庭广众下虚晃一枪就能让我相信他的话?不要忘记他是什么人,假作真、真作假,这一招,他从他母亲那里是学了十成足。”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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