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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她从没见他如此失措过,在她心中,他果决又勇敢、冷静又有智慧,是个屹立不摇的靠山,而现在的他……他突然紧紧的拥住她,紧得令她透不过气,紧得令她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然后一记长长的热吻封住了她的嘴,堵住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她开始倾出热情的回应他,不管她究竟算不算是被他买下的,她也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而他又何尝不是她生命中的部分?少了他,生命也将形成一道缺口而不完整了。

  这个吻因为她的回应而变得更加炽烈,像一枚暗藏已久的地雷在瞬间引爆,措手不及得令人毫无逃生的能力。

  像一块磁石般,两人牢牢的靠在一起。

  关亚伦喘息著放开她,眼里多了份感动的光彩,他近乎虔诚的握著她的手,在唇边吻著说:“你终于肯原谅我了,是吗?”

  “是原谅也是臣服,我根本躲不开你温柔的魔障,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呢?好得让我根本没有挑剔你的借口。”她恢复了一贯的柔情,缓缓的说著。

  关亚伦重新拥住她,满足似的叹了口气,说:“我以后要更加小心,永远不会有让你编派不是的机会。”

  她偎在他的怀中,像是一艘饱受风雨惊吓的小船,终得以安全的驶入了避风港,几天来的不安与无依都在他的拥抱中慢慢淡去,她知道他仍将是她一生所托,过了今天,一切都将雨过天青,他们的未来会是一片灿烂的蔚蓝,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阴影了。

  在丁柔逸的坚持下,关亚伦也不再理会丁海强无理的“勒索”,尽管丁海强的电话已经毫不忌讳的直接打到家里,尽管他的电话一次比一次告急,他俩仍是铁了心的不为所动,直到有一天,他们在电话答录机里听到了一段留言--“丁小姐,你的父亲在我手上,想要他活著回去很简单,只要你能替他清偿九百万的赌债,我保证他会安然无恙的回到你身边,这可不是掳人勒赎,欠钱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你父亲还有借据押在我这儿。

  这是我的第一通电话,下一次我将会告诉你还钱的方法和地点,记住别报警、别耍诈,否则得罪了令尊大人,就别怪我事前不曾知会你了。”啪的一声后只留下嗡嗡的单调旋律。

  “亚伦,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小逸紧张的抓著他的手询问著。

  关亚伦虽也感到意外,却仍十分镇定的对她说:“你先别急,我们是一定要借助警方的力量,才能救回你父亲,江湖道上的人说话哪能采信呢?更何况我们又无法确定你父亲是不是真的在他手上。我看还是先报警,等第二通电话打来时再随机应变吧!”

  丁柔逸早已失去了主张,也只有点头由他安排了。

  警察人员在很快的时间内带了一批仪器赶了过来。

  “关先生、关太太,我们在电话里装了监听器,只要你们能拖延和他讲话的时间,我们就能探测到他发话的位置进而逮捕他。”带头的李组长对他俩解释著。

  丁柔逸心慌意乱的,看著专业警员在他们家的每一个分机上装置东西,心想著这类似电影中警匪斗智的情节,怎么会轮到在自己生活中上映?结局呢?会如电影中一贯的邪不胜正吗?

  铃--电话的铃响令大家都停止了动作,沉默下来。李组长用眼神示意她去接电话,一边在指挥其他人员做好准备。

  “喂?”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干涩的由喉头发出。

  “是丁小姐吧!钱准备好了吗?”

  “我要和我父亲说话!”她强迫著自己镇定下来。

  对方没有答话,却由话筒里传来丁海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女儿,救我!”

  她的心不由得被揪得紧紧的,眼泪迅速的夺眶而出,她哽咽著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很简单,遵照我的话做就行了。”陌生的男人说出了交钱的地点及时间后就挂了电话。

  丁柔逸连忙望向李组长,后者却摇著头说:“时间太短了,才一分半钟,我们无法追踪。”

  怎么会才只有一分半钟呢?对她而言,她仿佛已说了几个钟头了呀!

  关亚伦上前安慰著她,同时询问著李组长接下来该怎么做。

  “别担心,我们守在他指定的地点埋伏,还是有抓到他的机会。”

  这句话的希望虽然很渺茫,却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了。

  拿著钱,他俩在指定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左等右等却等不到人,失望的心就像一块铅石沉入大海般,激不起一丝希望的涟漪。

  那天过后就失去了陌生人的消息,没有新的讯息,却让一群心焦的人束手无策,直到三天后收到了一份包裹,署名是给丁柔逸的。

  小小的包装袋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丁柔逸在大家的注视下拆开了纸袋,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令她花容失色的大叫一声,脸色惨白得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液一般。

  那儿装著的,竟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指头!!

  “我说过不要报警、不要耍诈,没想到你们居然一点儿也不听话,想要守株待兔的抓我吗?还是多用点头脑吧!这次只是一根手指,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还是好好的合作吧!”

  一张纸上歪歪斜斜的潦草字体说明了那人的用意,丁柔逸涕泪连连的向著众人求助的问:“怎么办?怎么办?”却没有人能回答她,在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下,大伙儿也只能茫然的面面相看,毫无计策可施。

  收到包裹后的那天起,丁柔逸几乎不能吃、不能睡,只要一想到那根属于父亲的手指头血淋淋的被削掉,她甚至会反胃的作呕。

  关亚伦心疼的看著她憔悴、看著她消瘦,却又气自己无能为力替她分担心中的愁苦。

  时间一走又过了三天,这天下午只有丁柔逸一个人在家,她靠著关亚伦给她的一颗安眠药,才得以昏沉的睡到下午。

  电话铃声的霎时大作让她错觉了好一阵子,才接起话筒回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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