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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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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一见到他,立刻语重心长道:“穆大人,皇上出宫了,你现在去是找不到人的。” 听他这么一说,穆弘儒略微冷静下来,狐疑地说:“这么巧?” “皇上做的事,总是有他的道理,奴才相信穆大人若不轻举妄动,穆夫人会没事的。”老太监这话,已经有些隐喻了。 所以……捉拿忻桐这件事,肯定不只为了梅妃中毒这么简单,背后肯定另有什么意图。 但忻桐才第一次来皇宫、第一次面圣,她得罪过谁了? 思索间,穆弘儒蓦地有种被人注视的异样感,他抬头举目,目光越过老太监,看到花园外远远立着一个华衣女子,不避讳地和他四目相对。 这是一直想嫁给他,却让他敬而远之的仪安公主。 这时间,她怎么会在这里? 公主和他对视一会,便转身飘然而去,但凭这一眼,穆弘儒已全然了解这一切都是阴谋,一场针对他和忻桐的阴谋。 更甚者,这阴谋恐怕从他调兵追捕采花贼、回宫述职的那天,就已经开始策划…… 梅妃似乎身体不适了好几天,因此忻桐也被囚禁起来,最后罪名居然坐实了是毒害皇亲贵族。 而穆弘儒这几日不管求见皇上、求见梅妃、求见皇后,全都吃了闭门羹。 他也拜托了几个阁内的大臣,想透过他们去了解事情的真相,然而总是调查到一个瓶颈,大臣们便打了退堂鼓,劝告他别再深查下去。 一个仪安公主,或许还无法让大臣们全心存忌惮,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一切阴谋规划,全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假意要他带忻桐到京城,什么进献厨艺恐怕也都是借口,最终目的便是要分开他和忻桐。而谋划了这么久,连梅妃都被拖出来演戏,为的大概也只是一个仪安公主。 他不明白,自己已经表态得这么清楚了,这群皇亲国戚怎么还是执迷不悟? 在京中奔走数日,他一直没回去,而这消息早在开封传得沸沸扬扬了。 又过了半个月,穆弘儒在京城的宅子外,突然来了一辆马车。 车才停定,一抹小身影便从车里冲了出来,不顾礼貌地直擂着穆府的大门,门房才打开门,那抹身影便唰的一声冲了进去。 “是谁……小少爷?”门房见到来人,不由得一愣。 只是穆丞早已奔进屋里,直直朝父亲的书房去了。 此刻穆弘儒正坐在书房里沉思着,门忽地被砰的一声打开,他还来不及反应,见到来人居然是儿子,先惊异地皱起了眉。 “爹!爹!听说小娘被皇上关起来了?” “你怎么跑来了?我不是交代胡关好好照顾你……” “是我拜托胡关叔叔的!一听到消息,我怎么还坐得住呢?就请胡关叔叔赶路带我来了。”穆丞的小脸上充满焦急与担忧,“爹,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被太多烦心事笼罩的穆弘儒,眼下也没心思骂儿子了,只是肃着脸点头,“确实,忻桐被皇上扣留起来了。” 穆丞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急急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该说,是爹害了她吧……”他长叹了口气。 “爹,你怎么就不能对小娘好一点呢?小娘她……她好委屈啊……”穆丞突然眼眶一红,大滴大滴的泪落了下来。“前阵子她戴了那镯子,你一直骂她,现在居然还被关起来……爹,我老实跟你说,那镯子根本不是小娘自己戴上的,是我叫她戴的……” “什么?”穆弘儒白了脸,直起身子,“你说清楚点!” “是我……听说那镯子是当家主母戴的,又听说娘生前戴过,就自作主张将它由书房取出,拿给小娘戴……”穆丞哭得涕泗横流、狼狈不堪,小小的心灵早已被愧疚磨蚀,现在再加上知道忻桐被囚禁,他根本承受不了。“后来爹发现了,很凶的骂小娘,又对小娘很不好……可是小娘要我别说,她怕你惩罚我……她说我知道错就好了,没必要和她一起受苦,可明明错是我犯的……” “爹,小娘真的很可怜,我看她天天都在拔镯子,拔到手都伤了,还脱臼了好几次,痛到脸色都发白……我却帮不了她,只能看她受苦……呜呜呜,我要小娘回来……” 儿子那痛哭中夹带着惭愧的言语,犀利地剐着穆弘儒的心头肉,令他险些受不了这凌迟般的苦,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但这种苦,又岂有当初忻桐所受的万分之一? 是他误会她了。他的责备、他的怒火,全让无辜的她一力承受,而他又做了什么?害她被关起来? 在皇上的阴谋下,说不定两人从此走上分离之路,他却来不及告诉她镯子背后的真相,这对她一点也不公平。 想到她这阵子蒙受的委屈与承担的压力,他不禁心疼她一个纤纤女子怎么受得了!肉体的折磨加上精神的虐待……他究竟做了多该死的事? 可如果不能救她出来,用自己的下半辈子好好爱她、弥补她,他才真是禽兽不如! “爹,小娘不会有事吧?”穆丞哽咽地问,“我不要小娘和娘一样消失……” 穆弘儒哀伤地看着儿子。这孩子不知道,他更怕忻桐像琴音那样逝去,所以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千方百计要她拿下镯子。如今忻桐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皇上抓了,弄不好还会被杀头,是否就代表那五百年的咒誓即将应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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