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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天知道他正在心里冷笑。他方才一曲既毕,便看到那丫头一脸鄙夷,而方才秋声作画时,她的白眼几乎都要翻上天了,不给她点教训怎么成?

  此时画舫也差不多在湖上绕了一圈,储孟孙干脆地付了钱后,带着无言以对的秋声上岸,两人回到系马的梅树边。

  她瞪着他好半天,瞧他泰然自若的样子,她一个忍不住便笑了出来,这一笑久久不能停止,让他也随着她弯起嘴角。

  “你……我怀疑你根本是故意恶整那画舫上的丫头!”想到那个呆字,她更是笑不可抑。

  “我像那种人吗?”储孟孙耸了耸肩,一点也不见惭愧,“我不过是展现我琴棋书画的功力……”

  秋声在大冷天里,笑得脸都红了,“你根本不会!”

  “你也知道我不会?”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她的笑容戛然而止,换上的是一脸迷糊。

  “琴棋书画,对我而言都是狗屁!我不是个成天风花雪月的人,你会又何妨,不会又何妨?会了之后,储氏商行会扩大一倍吗?所以根本不需要去羡慕别人,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子的你了!”

  “原来你……”秋声感动地摀住嘴。原来他不怕出糗,胡搞一通,是为了让她明白,她对于黄亭儿的羡慕、自卑,根本都是不必要的!

  因为她就是她,他打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她,她何苦要钻牛角尖自找苦吃?

  秋声完全释怀了,心头一热不禁投入他的怀中。

  储孟孙也顺势一搂,在冷冷的湖畔,相互依偎的两人心里都是暖呼呼的。

  正当浓情蜜意之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逼得不想放开彼此的两人不得不分开。

  他皱着眉望向来人,却看到一脸沉重的大饼翻身下马,心头闪过一丝不妙。果然大饼趋前说的话,让他的眉皱得更深了。

  “当家的!咱们东北那批货,出事了!”

  再一个月就是与宁王府约好的交货期,但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出了事,储孟孙的震怒可想而知。

  商队莫名地被扣在代州,而代州位于河东道,是东北至京城必经之途,他自忖没有得罪过代州的任何人,会冲着储氏商行来的人,必然有其背景及不得不为的原因,否则不敢如此妄动。

  要是换了一个人,个中真由约莫就要石沉大海,这口鸟气也只能吞了。然而他是储孟孙,他要做的生气没有做不成的。可借着关系去打听的结果,居然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从中作梗的,是个他几乎不认为能威胁到他的人——黄亭儿。

  原来代州刺史与她曾有一面之缘,十分心仪她,然而她因对方年纪与自己爹亲相仿,又不愿委屈做二房而拒绝。但这次他拒绝她,严重打击了她的自尊,故她答应嫁给代州刺史做妾,交换条件便是要代州刺史不计代价拦住东北来的商队。

  因此,无辜被卷入这场风波的几名东北商人,就以窃盗的罪名被关押起来,那批重要的货物,自是以贼赃处理。

  “明天就要起程了……此番前去险阻重重,你……”一想到他将要面对的是地方大官,自己却无法跟去,秋声心就悬得老高,一脸忧虑,因此即便天色已晚,她还是依依不舍地赖在他房里,坐在床沿替他整理行囊。

  储孟孙倒是十分镇定,“放心,就算这次的对手是代州刺史又如何?只怪他不长眼,扣住的可是宁王府要送皇太后的贺岁礼,想来黄亭儿并没有告诉他这个。希望他能有个好理由,否则后果可能不是他所承担得起的。”

  “黄亭儿是挟怨在报复我能理解,但她又怎么知道我们和东北商人的买卖及路线呢?”她偏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到要处了。”他眼神一凝,“只怕,我们商行里出了内奸。”

  秋声倒吸抽口气,“会是谁?”

  “不知道。”他也很干脆地耸肩,“不过商行的老班底是信得过的,所以应该会从新来的开始查起……”

  新来的?她愣愣地指着自己,“我算不算新来的?”

  “笨蛋!”储孟孙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人指着自己的鼻头硬想当内奸的?”

  “我很不安嘛!”她苦着脸拉他也坐在床沿,偎进他怀里。

  感受到她的忧虑,他便紧紧抱着她,两人间的情浓于此时无声胜有声。然而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怀里的秋声又因房里炭炉烧得热,衣着单薄,凹凸有致的曲线毕露,令他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你怎么了?”她昂起头,不明白他为什么扭来扭去的。

  “秋声。”他微沉着声。“你要不房了?”

  “不要!”她抱得更紧,“你明天就要走了,我要多抱会儿。”

  低头望着她一脸坚决,心思却又那么无邪,储孟孙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绮想而在心里骂着自己禽兽,但也已克制不住欲望,手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背脊滑动起来。

  “你再不走,可是会后悔的……”他的眼神充满了某种渴望,令他的气息侵略性十足。

  秋声敏锐地察觉到了,但当她望进他比平时还闇黑的双眸时,就像被吸住了一般,移不开视线。“我不会后悔……”经乎是本能的,她喃喃地道。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他就不客气了。他低头轻轻地吻住她,辗转汲取她诱人的甜蜜,大手也由她襟口探入,放肆地探索无瑕娇胴的每一处。

  她根本无力招架,被他挑逗得晕糊糊的,储孟孙很想住手,但理智早就离他远去,手上的动作只是依循本能,慢慢地开她的衣裙。

  分离在即,似乎怎么温存都不足以填满内心的空虚,彼此都想从对方身上得到更多,那不足是欲望,更多的是情感上的安慰及满足。

  “当家的……”秋声承接着他的吻,光裸的身躯才刚觉得冷,马上又被他炽热雄壮的覆上,“我们是不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

  “不……这件事……非常之好……”他轻咬了下她的辱瓣,“都已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叫我当家的?”

  这个地步是什么地步?秋声似懂非懂,只知道两人做的事十分亲密,几乎超过她所能忍受的。然而腹中生起的热气,让她越是偎向他需索,越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欲。“孟……孟孙……”

  听她亲昵地唤了他的名字,就像什么隔阂被突破了,储孟孙将床帐一扯,掩住浓浓的春光,帐里只有他和她,还有两人间浓到化不开的深情。

  “秋声,你是我的人,永远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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