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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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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拿关刀砍这小子,他还嫌重,万一少了胳膊少了手,怕对面屠大庆不冲过来和他拼命! 咻咻咻!藤条抽到肉的声音响亮明确,屠深咬着牙不吭一声。这是他该受的苦,比起童渺渺承受的心碎,他这还算是轻微的。 只是他不叫,就显不出责罚的严重,童涛山心忖这小子叫几声也就罢了,但他居然硬生生的挺住,身上都被打出血来了,让童涛山更加气愤,忍不住加大了手劲,最后居然啪的一声,把藤条都给打断了。 “你这小子,叫几声示弱不会吗?非得惹得我老人家生气不可。”童涛山用断了一半的藤条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屠深全身是热辣辣的痛,想挤出苦笑都没办法,调整呼息好一会儿,才有办法开口,“这是我该承受的,我欠渺渺、欠童家的,岂只这些……” 童涛山无语了,原来这小子这么硬气,看来他当真错看他很多年,只不过他也有他的用意,只得放低了音量,皱着老脸咬牙道:“你这小子惨叫几声,渺渺听着可怜不就出来了吗?你不知道她在房里躲了好几天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童渺渺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来,痩了一圈的她立于门前,因为带着愁容,让她本就我见犹怜的气质更加突出,看上去是那么水灵灵、怯生生,彷佛手一碰就会如水般化了,呼吸大力点就会将她吹散了,所以每个人都是不由自主屏息地看着她。 但见她幽幽一叹,眸光复杂地看了眼满身伤痕的屠深后,眉头几不可见地微拢一下。 “袓父,让他进来吧。”说完,她转身走入房间。 屠深还陷在看见她时的撼动,并没有移动脚步,她的愁思,比童涛山的藤条还大力地抽在他的身上,让他疼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他记得以前只要看见她,她就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脸上只有笑容,尤其使坏的时候,笑得更是灿烂,灿烂到都可以勾走他的心。 但是他,亲手剥夺了她的笑。 童涛山见屠深迟迟没有动作,心中一急,一脚将他踹进房里,还顺手替小俩口将门一关,随即他长叹了一口气,无语地望向天上,希望上天保佑,屠深来这一回之后,他的小孙女能回复以前活泼可爱的模样。 童渺渺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屠深进来了,她是正眼看向了他,但表情却没有任何改变,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屠深来到她身旁坐下,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是她的床,终于让她的表情有了一丝波动。只要她有反应,就值得他庆幸了,至少她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他无动于衷,她只是封闭了自己的心。 屋子里是一片沉默,渐渐地都起了一丝凉意,让气氛显得更为沉重。 屠深整理了一下心情,幽幽的道:“十几年前,我父母在剿灭长生教时身亡,那日消息传回京城,举国悲痛,但我袓父却是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句‘将士就是要死在沙场之上”。直到丧事结束,牌位入宗祠那个夜晚,我看到袓父偷偷的拭泪,我才知道他不是不难过,而是因为他是屠大庆,盛隆王朝的支柱,所以他的脆弱,不能让别人看到。 “从那一刻起,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查出害死我父母的凶手,我要亲手报仇!”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十分具有穿透力,终于让童渺渺有了些情绪,却是带了些难以置信。 因为那一年屠深好像才十岁,这么小就背负了这么大的仇恨,要有多惊人的意志才能支撑到现在? 屠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音调起伏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所说的都是一般人难以想像的经历,“在京城,别人看我是一个纨裤,却不知道我因为这个身分,暗自收购了许多京城的吃喝玩乐事业,让这些事业成为我的眼睛,观察着京城,也取得了不少官员的把柄。 “当我确定长生教并没有完全消灭,反倒与那些官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我便故意与连创交好,因为我知道他袓父连仲英就是第一个上书朝廷,请求我屠家剿灭邪教的人,我不相信连家与长生教没有瓜葛。果然,我打进了连创的人际圈子后,搞出了那个裸奔的案子,引出许多与长生教有关的人,再故意放话说我查到了长生教复出的铁证,欲由此逼出长生教的幕后主使者。” 那一阵子,也是屠深与童渺渺走得最近的时候,过去他们只能说是玩伴,到那时才真正算是夥伴,想到曾一起出生入死,童渺渺的防心似乎没那么重了,屠深锐利的目光也缓和了下来。 她没有开口问他,因为他的故事并没有结束。 屠深娓娓续道:“我原本怀疑过慕成书可能会是幕后黑手,毕竟他有那个势力,而且一向针对武官,然而经我亲自查证,发现慕成书的清廉是真的,于是能够影响长生教的,权力必然在慕成书之上,所以我便把目光转向了皇室,也就是那时候……我利用了你,因为太子在乎你。”他终于正眼看她,愧疚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睛。 他深邃的眸光好似要将她吸进去,刻印在心上那样,强烈地撼动着她冰封的心。 她不希望情绪再受到他的影响而有所波动,但当他在她眼前慢慢揭晓真相时,她发现自己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他的话证明了一件事,他并不是恶意利用她,他的目的,比起利用她还沉重得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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