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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在大厅里吃喜酒的官员与眷属这么想,就连被派去服侍新嫁娘的婢女也是这般心思。

  “小丽姐,少爷不会有事吧?”身为将军府的家仆是不该这样讲主子的背后话,但小夏就是害怕。

  “别胡说,今日是驸马爷的大喜之日,不准随意乱说话。还有,以后要改称少爷为驸马爷,知道吗?”小丽低声斥责,虽然心底也是对新夫人的命格有所疑虑,但大喜之日决计不能乱说话。

  小夏努了努嘴,点了点头,赶紧将盛着合卺酒的托盘端入新房。

  “妹妹辛苦了。”喜春不愧是待过皇宫的宫奴,深知在新环境里首要之务就是打好关系。

  “不会。”小夏从小就被卖至将军府当婢女,这是第一次见到皇宫中的奴婢。

  喜春待小夏将托盘放在圆桌上后,不疾不徐的从腰际间取出一包用红纸包裹的碎银,塞入小夏的手中。“这是我家公主给你的,说你今日辛苦了。”

  “谢谢公主,也谢谢姐姐。”小夏感觉这红包沉甸甸的,应当是她一个多月的薪俸有余。

  “别客气,将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请妹妹未来多多担待。”喜春拍了拍小夏的手背,口吻里满是亲昵。

  这一来一往之间,待在新房里待命的奴仆全都被喜春拉拢了,心底想着从皇宫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消两盏茶的时间,沉稳的脚步声从回廊那端传来,最后停驻在新房前面,然后推开房门。

  穿着一身喜气红袍的皇甫邵站在门前,狭长的双眸没有因为方才过度饮酒而迷离,维持一贯的冷淡,仿佛事不关己的扫视房间一圈,最后看向端坐在床沿,一身火红嫁服的娇小身形。

  “参见驸马爷。”奴仆们行礼,朗声开口。

  皇甫邵没有说话,跨过门槛,直直的走向床铺。

  金伝懿的心从房门被推开后便乱了节拍,无法克制的狂跳,在他黑色的鞋头映入她仅有的视线范围时,到达顶峰。

  一双漠然的眼眸跃上心头,那是在他凯旋归来的洗尘宴后,她与他的第一次眼神交接。

  她没有听过有关他太多的传闻,有的也只是他显赫的战绩,对于他这个人没有概念可言,因此将自己的慌张归纳成新嫁娘的必经历程。

  “请驸马爷揭开喜帕。”媒人婆开口。

  皇甫邵从奴仆手上的托盘拿起喜秤,将掩盖了金伝懿一整天的红盖头掀开。

  火红烛火的映照下,她巴掌大的小脸粉嫩无比,灵动的双眼虽然透露些许疲惫,但是另有一番迷蒙的绝美风情。

  他不否认,金伝懿的确是美人胚子,尤其是那挺立翘鼻下的丰唇,令人产生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媒人婆说了几句吉祥话后,接着又命人将早已斟好的合卺酒端至新人的面前。

  皇甫邵掀袍端坐在金伝懿的身旁,两人仅差一个指头的宽度就会碰触在一起。

  他们两人取过奴仆手中的红色酒杯,交臂后,饮下皇帝御赐的桂花酿。

  热烫的酒水入喉,随即从喉头散发出清香,充斥在金伝懿的檀口中,感觉脸颊微微发烫,小腹灼热,视线变得迷蒙。

  媒人婆面带微笑,又说了一连串的吉祥话。

  皇甫邵直想打呵欠,不过还是捺着性子听完,又和金伝懿吃了一堆隐含着双关语的果子,折腾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一干奴仆才鱼贯的离开,让他和她独处。

  “累吗?”他嗓音低哑的问。

  金伝懿抬头,望向坐在身畔的他,微微点了下头,“的确是累了。”

  “既然公主倦了,那么我命人帮你准备热水,让你沐浴。”皇甫邵勾起嘴角,不带温度的说,也没等她回话,迳自打开房门,交代了待在外头的奴仆后,又关门入内。

  望着他高挺的背影,她才知道他竟是如此霸道的人。

  也许是在战场上发号施令惯了,他完全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就擅作主张,但是这样也好,金伝懿可不想他会因为她是公主而有所忍让或改变作风,毕竟她也只是不受宠的孩子,刚刚好冠上公主的名号是她的幸运,因此希望他无需对她必恭必敬。

  她的心思飘走了,等到回过神来,才惊觉皇甫邵不知何时早已转身,与她四目相接,不禁微微诧异。

  “稍待一会儿,就能备好热水。”他微蹙眉头,没有错过她可爱的神情。

  该怎么说她呢?他觉得金伝懿似乎没有公主的高傲架子,反倒像只小仓鼠,虽然算不上贼头贼脑,却十分容易受到惊吓。

  皇甫邵面无表情,心底却庆幸她融合了女孩与女人的冲突气息,是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小美人,至少让他在这桩被迫的婚姻里,不再如第一天得知皇帝赐婚的当下那般反感。

  金伝懿不自然的回应道:“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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