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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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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某些习惯很忠心,用的东西、吃的食物总有异于常人的偏执喜好,就像头疼就非得用绿油精不可,然后这样的习惯也在不知下觉中对他造成潜移默化,让他总是习惯性的会在车上放一瓶备用。 人呢?她对于人的喜爱现在也还是一样吗?项君睿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意识到他的注目,她抬起头防备的说:“干么!专心开你的车。” “你怕什么?你顶多赔一条命,我在性命之外还多赔了一辆车。” “问题是我根本不想赔上我这一条命啊!”她神情激动的说。 “放轻松,头疼的人还老是这样情绪激动。” “不用你管。” 他匆地扭转方向盘,车身外切车道后在路边紧急煞车,猛然的突然状况把她吓了一跳,抗议正要脱口而出,却在他的目光下化为无声。 项君数侧过脸静静的看了她半晌,才语重心长的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管你。”管了人又如何?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的眼神在静默中紧紧交会,有一股深沉流动的体贴于彼此心里苏醒,她不禁咽下早先要抱怨的说词,转而低下头去避开他灼热的注视。 是呀,他从来不管她什么的,她爱怎么样他都应允,若是对她生气了,肯定是因为她不照顾自己,他是真的把她当做宝贝似的疼爱着。 唯独飞行,因为是他们爱情里唯一的歧见。 项君教重新发动车子,往绿荫深处的前方而去,眼前雪白的花海沉淀了宁静,让两人都不再言语。 沈逸岚把头往窗边靠去,闭上眼睛迎着风。 怎么办,许多青春的记忆一幕幕掠过,掠得人心都荡漾了起来。五年来孤单的步伐走来不容易,只是,能够栖息的港湾已经飞行,又能如何? 车子在天上山的半山腰处停下。 引擎声一停,她睁开眼睛,感觉眼睛又微微湿润了。 “这是哪里?”声音透出一丝低咽后的沙哑。 “天上山,下去定走吧!” 她没有拒绝,打开车门走下去。 两人并肩沿着步道走着,满山的油桐花雪白盛开,偶然风起,花瓣凌空飘旋落英缤纷,耳边依稀传来一阵山涧水声。 “这几年过得好不好?”项君数率先问。 “嗯,还不错。”她顿了顿,“你呢?” “忙,焦头烂额的忙。”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忙碌,阿德雷德一连串的飞行训练,让他每天醒来都害怕训练时数结束若还没通过考试,就要被送回台湾,因此心情总是非常的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毕业了,回到台湾又有搞不完的机队训练、模拟机考试……他实在不知道当一个飞行员怎么会有那么多试要考,有那么多的训练要做。 风速、高度、空速、地速、仰角、坡度、下滑道、推力、风偏、中心线……有太多的东西要在短短几秒内搞定,有时候连他都不禁怀疑自己是怎么办到的。 她望着他,没来由的心疼起他话里的无尽忙碌。 “不过也习惯了,就是一堆例行的训练,不断督促自己要熟稔每个动作。” “你在阿德雷德待了多久?” “十一个月,重新回到当学生的日子,念书、飞行、考试,刚去的时候很难习惯那里的办事效率。” “怎么说?” “一个字——慢。不管什么都慢,好像山崩地裂了也无所谓似的,光是网路申请就可以折腾个半天。” “偏偏你是个急性子。” “呵,我再怎么急性子也永远赶不上你这个急惊风。” 互看彼此,两人突然感受到那些曾经熟悉的对话、语调仿佛再次重现。 “还是那么讨厌天空?” “……嗯。”新加坡之行让她更加确定,她讨厌飞行,彻底的讨厌。 “为什么?” 沈逸岚微微皱了眉。有些事情下见得有一定的答案或是原因,但她就是打从心里抗拒,若硬要说出个理由,大概因为没能放下父亲的离开,没能解开他转身飞上天际的心结吧。 “就是不喜欢。” “连我也不能说吗?”项君敌问。 她咬着唇,倔强的握紧拳头。 要说什么,她以为他都懂的,可他偏偏就是不懂,还一迳的往天空飞去。 他把她的倔强全看在眼里,她心里的结只怕是座巨石,不是随便就可以撼动的。既然这样,那么由他来吧,由他来领着她走出封闭的城堡!项君睿对自己说。 “你还是这么倔强。”他近乎宠溺的低叹了声。 沈逸岚没有搭腔,倒是把自己的挑衅毫不隐藏的显露。她就是倔强,怎样? 项君睿本能的朝她伸出手,用手背贴上她滑嫩的脸庞。 记忆中,像这样碰触她脸庞的滑腻感叫他很是眷恋,而沈逸岚则是不管当下再怎么愤怒,只要这样安抚她,她很快就会卸下怒火像只慵懒猫咪似的温驯。 熟悉的感觉从手背传上心头,漫过全身,他爱不释手的反覆轻抚着。 而被他这样温柔碰触的沈逸岚一度紧张得不敢呼吸,只能紧闭着眼睛,不敢多看眼前温柔的他。 五年了,尽管一度有过短暂的恋情,但是没人会这样温柔耐心的对待她,只有他,只有项君睿! “小岚……”他低唤、像是隐藏多少思念的呼唤。 她浓密的长睫像小雨刷似的微微掀动着,或许是羞怯,她低下头去。 他抚摸脸庞的手转而轻轻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的视线迎上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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