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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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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外套给你。” “不要,我不冷,我只是鼻子发痒。”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拿去!”瞿易修凶巴巴的命令。“还是你希望我亲自抱着你睡?” 二话不说,沙芙娜赶紧伸过手臂,一把抢过外套裹在自己身上。 说真的,这山上还真是见鬼的有够冷,打从入夜开始,她就觉得浑身发冷,始终无法安然入睡,又因为实在死爱面子,所以倔强的不愿出口示弱。 暖呼呼的外套上有着大猩猩的气息,温暖……却也让人满脑子胡思乱想。 忍耐、忍耐,睡着就好了,露宿荒野的恶梦应该很快就会结束。沙芙娜如是安慰着自己,双腿极度肿胀,加上肚子极度饥饿,人极度的疲累,她不禁心想,在有生之年她都不会忘记今天的极度惨状,绝对不会。 宁静不过须臾,忽地一阵滴答声把接近睡梦中的两人惊醒。 “啊!那、那什么声音,黑熊来了吗?”沙芙娜第一个反应便是害怕。 “下雨......”瞿易修额头上闪过无数黑线。 “下雨?好端端的下啥雨,这个帐棚不会倒了吧?瞿易修,你说话啊,这帐棚到底撑不撑得住啊?!”雨势好像越来越大了,小帐綳显得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老实说他也没把握。 “什么,你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雨要下多久?会不会有闪电劈中我们啊?”心一惶恐,她就开始歇斯底里了起来,频频追问着一旁老僧人定的瞿易修,非要问出个满意的答案不可。 “你闭嘴好不好?”这种时候,他宁可她流露出害伯的模样靠向他的胸膛,也不希望她歇斯底里的吵个没完,雨声已经够吵了,不需要她的辅助,这么吵实在叫人无法思考。 “你敢叫我闭嘴!”她揪着他的手又气又委屈的说。 “对,闭嘴,与其费力嚷嚷,不如安静的祈祷,祈祷这帐棚可以捱得过这场大雨。” 原来是生死未卜!登时她一阵无力。要不是这鬼地方连一格的收讯都没有,她早打电话求救了。 “过来。”瞿易修握住她冰凉的手,拉近两人的距离,她颓丧的不发一语,他索性把她搂在怀里,“放心,会没事的,快睡!” “不要,都是臭猩猩害的,我想家了啦!”沙芙娜扑在他怀里,用拳头掩饰正在哽咽的自己。 “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唔,没听错吧?大猩猩认错了欸,不会是雨声干扰的错觉吧? 沙芙娜永远记得那一天。 因为抵挡不住大雨,摇摇欲坠的帐棚颓然的倒下,她和瞿易修手牵手狼狈的逃了出来,然后无力回天的在树下被淋成落汤鸡,她浑身发昏的让大猩猩抱着,以为自己会命丧在这个山区。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全身发冷又昏沉沉的她依稀听见声音。 “阿修、阿修......” 是希望吗?存活的希望寻来了吗?她头疼欲裂,无法判断声音的真实与否。 “阿徒,我在这里!”直到大猩猩回应,靠在他胸前,她的脸庞感觉着他气息的起伏,这才确定了真实。 终于,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等不及他们开口,对方已经说话且声若洪钟。 “阿修,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在家等你一天一夜还不见踪影,我就在猜你一定是从这边徒步人山,偏偏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我怕山况不佳,等不及天亮就赶紧出发找你,总算在山腰入口看到车子。” 沙芙娜勉强睁开眼睛瞟了眼来人,是个壮硕黝黑的男人,一脸纯朴憨直。 “很多年没来,我想重温当年的旧梦,所以任性的从以前走过的山路进来,没想到已经生疏得连方向都搞不清楚。”平常老板着脸,活似凶神恶煞的大猩猩此刻竟然露出腼覥的笑容回道。 “笨蛋,都那么多年了,人迹罕至的山路当然会有变化。”他往他怀里扫去一眼,好奇的问:“怀里的女人是谁?不会是你女人吧?” “阿徒,她淋雨受了凉,快帮我找医生。” “妈的,你真是够变态了,明明大马路可以直达我家,我老婆还料理了一桌丰盛等你来,你就非得拉着小姑娘跟你爬山吗?阿修,这真不是我爱说你。” 嗄,明明有马路可以直达的,她却被瞿易修拐到这荒山野岭来受苦?这个可恶的大猩猩! 她艰困的挣扎了一下,“这是哪里?”喉咙隐隐发疼。 “喔,达娜依谷。”名叫阿徒的男人说着。 “嗄?”什么谷?她一脸困惑。 “嘉义的山区。”大猩猩言简意赅的说。 睁着微弱的目光,沙芙娜使出最后的杀气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你,臭猩猩,明明可以开车直达,你竟然把我搞得这么狼狈……”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掐住大猩猩的脖子泄恨。 可惜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又累又病的奄奄一息,颓然的歪靠在他肩膀上。 关于达娜依谷的美丽,她什么都没看见,只记得酸麻的腿、饥饿的肚子,还有雨势滂沱的山雨和倒塌的帐棚。 戴着口罩,病傲撅的沙芙娜仍强打起精神,努力的敲着键盘。重感冒让她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剩下的余毒历经一个礼拜仍未见好转,不知道还得要多久才会彻底散尽?这笔帐,毫无疑问的坚持必须由瞿易修买单! “咳、咳......”心脏都要咳出来了还是不停的咳,这全都是拜瞿易修所赐。 不过,能够在跟猩猩同处一室,且双腿接近半残的状态下平安归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堪慰!堪慰! “妈,瞿叔又来看你了。”女儿雀跃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她冷不防的挑起一道眉,“欧阳芃,你叫他啥?”不满的声音硬是穿透门板。 门突然打开,欧阳芃的脑袋探了进来,“我叫谁啥?你说瞿叔吗?” “干么叫他瞿叔?叫猩猩还便宜他了呢!”沙芙娜怒气腾腾的说。 也不想想是谁害她病得一塌糊涂,足足一个礼拜欸!没道理她的宝贝女儿还投靠敌营,对着瞿易修热络的喊着瞿叔。 不过说也奇怪,以往芃芃对外人总是冷冷淡淡,不摆臭脸就已经阿弥陀佛,偏偏却对瞿易修特别礼遇热络,大猩猩到底用啥东西收买了芃芃的心,竟然把这小丫头治得服服帖帖? “你不懂礼貌,干么也教你女儿学你的无礼?”瞿易修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书房外,还端着一碗热粥。 “瞿易修,你又来干么啦?”说不完的仇恨,让她每见他一回就想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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