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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她正烦恼着晚上的约会,该不该呈现出九岁真正的自己。几度地把头发放下又获超,而衣柜里的几件较年轻的洋装,则仍是安静的挂在原处不移。

  “有关系吗?他不是说……他不介意,”一想起下午尔荻的亲蔫,爱薰不禁又是一阵红晕。

  地想,尔荻毕竟是特别的!不会因她平凡的外貌而抹煞一切,而这种感情,不就是她向来要求的“纯粹”!

  爱薰依旧穿上了较老气的衣衫,兴高采烈地赴着尔荻的约。至于,白己真实的囿貌,就暂且抛却,留待适当机会再对尔荻招认一切。

  “穆言姊,今晚我们会晚点回来,不必等门了。”临出门前,尔荻叮咛着苏穆言。

  “爱薰,好好玩!”苏煤珍手上端着餐盘,站在玄关,笑着和爱薰咬着算根子。

  “谢谢!”爱薰知道,这阵子尔荻的转变,都教这一屋子的人讶异不已。

  “今晚是月圆之夜,小心有狼人出现哟。”在爱薰转身走向门外之际,苏灿珍又用神秘兮兮的语气丢给她这一句。

  知道煤珍爱说笑的习性,爱薰只能笑着应,怛,奇怪的是,突来的直觉涌上爱薰的心底。她感觉到就在她的背后,正有一双怨想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般地,狠狠地投射在她发凉的背脊里。

  和尔荻共处的这个夜晚,感觉仍是强烈的若即若离。

  在那份融洽的气氛里,谁也不敢提起下午的那份亲蔫。爱薰守的是身为女人的矜持,而尔荻守的,却是自已厘不清的感情他爱的,是爱薰?还是黎曼芸的影子?

  回到休兰山庄,已经是夜深人静。他们相互道了晚安,各怀心事地回房去。

  爱薰换上了睡衣,梳洗完毕,便疲倦地将自己扔在床上迅速地入梦去。

  蒙胧中,爱薰愕然发现自已竟站在一座人工湖畔,整个人晕头转向,连身子都摇晃得厉害——

  “我不许你抢走尔荻,尔荻是我的,他这一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爱薰想看清楚这歇斯底里的女人究竟是谁,但,眼前就是一团雾,什么也看不见。

  “你去死吧!”爱薰虚弱地无力迥避这女人所使出的一道力气,竟整个人被推落掉进那冰冷的湖水里,而她挣扎又挣扎,却无法喊出声音。

  “救我、救我——”就在她即将减夏之际,她的眼帘中突然看见了一双百般熟稔的眼睛

  “啊!”她倏地惊醒。而恶梦早已使她汗湿衣襟。

  是谁?她究竟是谁?要杀我的到底是谁?按着心口,爱薰一直试图回想那双熟悉的眼

  “是她!”爱薰想起了苏穆言的那双眼。

  “叩叩叩”敲门声急促响起。

  “是谁?啊!”爱薰一开门,就看见了那双眼。

  “尔荻的头疼又发作了,他一直说要找你。”苏穆言第一次披散着发,服装仪容不整地出现在爱薰的面前。

  “好,我马上过去!”爱薰俐落地戴起眼镜,再把头发用根大发夹文成一束马尾,便匆匆地奔向尔荻的房间。

  “出去、出去!我只要爱薰!”头痛欲裂的尔荻,情绪已濒临崩溃。

  “我在这里,尔荻,我在这里,”爱薰冲到了尔荻的床边,并立刻将他抱在怀中,镇定他的头痛。“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又忘了吃药。”

  “灿珍?”苏穆言盯着苏灿珍。

  “有啊!尔荻少爷睡前,就服了我端来的开水和药啦!”苏灿珍急着说明。

  “你们全都出去,我只想爱薰留下来陪我。”尔荻下着逐客令。

  “梁小姐,少爷就交给你啦!”在苏穆言退出房间前,请气轻缓地对爱薰说着。

  想害我的,会是她吗?这下子,爱薰又不敢肯定了。

  “爱薰”尔荻痛得有点述糊浑噩了。

  “你很痛,是不是?”爱薰心疼地捧起他的脸,眼中闪着泪光。“尔荻,告诉我,该怎样把你的痛苦解除?”爱薰知道,尔荻头痛的根源在于心里的某个记忆,而她无从助他一臂之力,只能在此陪着他渡过漫漫长夜。

  爱薰摘去了鼻梁上的眼镜,用最温柔、最动人的感情,轻轻吻着尔荻扭曲的脸、凌乱的发、温热的耳际……

  尔荻的痛,因爱薰的呵护而纡缓,怛——他心中的火,却也让爱薰的柔情给撩拨窜起。

  他激动地回应着爱薰,将她用力地抱在胸前,倾注他溃堤而出的激情。“告诉我……你是曼芸?还是爱薰?”他顺手将爱薰的发夹拿下来,让爱薰小巧的瓜子脸乾净地露在发爆之间。“你?!——”他的心早已模糊不清。

  “别管我是谁,”爱薰神色述蒙。“只要让我好好爱你就够了。”

  果然是个月圆之夜!

  只不过,在缠绵俳恻的暗夜里,扮狼的是谁?就是见仁见智的事了!!

  晨光初起!台薰在尔荻的安详睡脸中,悄悄地离去。

  关于昨夜的镇卷,她打算放在心底,只要尔荻不提,她也不愿因为昨夜而让他有责任和压力的感觉。这就是她所谓的“纯粹”,没有掺杂道义或亏欠。

  “爱薰,”尔荻一大早进书房,神色有异。“你昨晚——”

  “啊?”爱薰一紧张,敲错了键盘”的宇。

  “嗯,我昨天头痛得迷糊了。你……你在我房里,应该……应该没有待到很晚吧!”尔荻若实很难启齿,他怎么可以告诉爱薰,昨晚有位女人和他同床共枕,而他却还搞不清楚,那位女子究竟是梦中的黎曼芸?抑或是——

  “哦!没有,我看你睡了,就退出房间去了。”爱薰撒了个请,但,心里却难掩失落沮丧。

  薛尔荻,你好没良心哦!她仍不禁埋怨几句。

  “是吗?”尔荻端详着地的脸,满脸狐疑。“奇怪,那个人还有点像你。”他喃哺自语。

  “怎么?你又作恶梦啦?”爱薰故作天真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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